“在參加慶典的時候啃白麵饅頭”
“為了慶祝通車,特意買了老酒,在大橋上跟老朋友碰杯。”
“跟對象偷偷躲在大橋的柱子下麵啃啃.”
伴隨著一條條消息傳回來,李愛國終於明白一句話: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層,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明知道大橋上規定嚴格,有些人還就偏偏要搞點事兒。
結果自己受了委屈,還給衛兵帶來了不少麻煩。
不過好消息是一直到慶典結束,也沒有發生重大事故。
賓客們們散儘,大橋慶典告一段落,老貓在中南招待所召開了第二次神盾小組大會。
在大會上。
呼呼呼.老貓將雪茄煙抽得跟煙囪似的。
“敵人的第三小組遲遲沒有行動,到底是為了什麼,大家夥議一議。”
周文忠率先舉手。
“可能是咱們的防守太嚴密了,敵人自認為沒有突破防守的可能性,所以放棄了行動。”
老貓搖頭:“不可能,敵人這次是被威逼了,就算是冒著生命危險,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棄。”
“組長,敵人是不是有了更大的目標?”地方上的一位同誌舉起了手。
此話一出。
會議室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老貓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問道:“還有比大橋慶典更大的目標?”
“這個.我就是提出一種可能性。”地方同誌連忙改口。
“沒有可能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老貓覺得心太累了。
敵人出人預料的沒有在慶典上行動,讓整個神盾小組陷入被動之中。
他們不知道敵人到底要做什麼?
特殊戰線上的同誌們都清楚,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會議室內陷入了寂靜之中,那些組員們個個眉頭擰成了苦思冥想,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答案。
老貓看到李愛國坐在那裡不吭聲,開口道:“李司機,你有什麼看法?”
李愛國道:“也許是敵人不願意行動呢?”
此話一出,會議室內的氣氛頓時變了。
周文忠連忙大聲說道:“李司機,彆開玩笑了。
按照前兩個小組的經驗。
第三小組肯定會被敵人威逼,在這種情況下,是否展開行動,由不得他。”
“那倒未必。”
李愛國緩聲說道:“前兩個小組都是單人行動,所以第三小組很可能也是單人行動。
敵人常用的辦法,就是把執行任務的人的家屬關押起來。
但是,要是第三小組這家夥無視這種情況,會怎麼樣呢?”
敵人大部分都是貪生怕死之人。
他們當年之所以逃到對麵,是因為想要享受榮華富貴。
現在被派回來,執行必死的任務。
一些“腦瓜子靈活”的人,肯定會產生彆的心思.
老貓清楚這種狀況點了點頭,周文忠也閉上了嘴巴。
李愛國接著說道:“第三小組在意識到任務不可能完成的情況下,索性選擇了擺爛。
於是就造成了咱們布下了天羅地網,敵人卻沒有上鉤的尷尬局麵。”
李愛國的這番話,聽起來很荒謬,卻完美的解釋了敵人沒有出現。
老貓和周文忠還有幾個地方上的同誌商量之後,覺得李愛國的想法很有幾分道理。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做?不追查了嗎?”
周文忠提出了自己的擔心。
“要是第三小組真的擺爛了,從此之後,再也不執行任務,咱們豈不是就抓不到他了。”
對於周文忠的問題,會議室內眾人用沉默作出了回答。
“咱們是一群勇敢的戰士,但並不是萬能!”
李愛國站起身說道:“如果第三小組真能徹底靜默下來,那麼他們跟被抓捕有什麼區彆?”
李愛國倒是沒有推卸責任。
敵人當年撤退的時候,為了破壞新世界,埋下了成千上萬枚棋子。
希望這些棋子有朝一日,能夠成為破壞新世界的中堅力量。
但隨後的幾十年裡,真正搞破壞的棋子,隻不過是一小部分。
大部分棋子在新世界建立後,逐漸認識到新世界才是國人的希望。
他們主動跟對麵斷絕了聯係,非但沒有搞破壞,反而一心一意為建設祖國做貢獻。
很多棋子在臨終前才向組織坦誠當年的事情。
他們其實在幾十年前,已經被自己抓捕了,隻是就連他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當然了,李愛國不會寄希望於敵人的良知上,也沒有輕易放鬆警惕。
他建議地方氣象站人員發動群眾,繼續對第三小組進行篩查。
老貓跟周文忠打算再在吳漢盯一個星期,安排好後續的大橋防衛工作,然後返回戈壁灘。
夜幕降臨。
李愛國因為還有工作,便離開了中南招待所。
他騎著自行車回到了鐵道招待所。
然後跟曹文直,老鄭,劉清泉他們,以“首通”司機組的身份,在大橋局舉辦的慶功宴上,接受了滕部長的祝賀。
滕部長跟李愛國緊緊的握了握手,表彰李愛國和131司機組為大橋通車所做出的貢獻。
“部長,長江大橋通車,應該感謝的是梁四成委員這樣的技術人才。
還有鐵道兵的部隊的同誌們。
我們這些火車司機隻能算是錦上添花。”
“不驕不躁,是個好苗子。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咱們大橋這次的總設計師。”
滕部長看著李愛國,心生愛才之心。
將他帶到了總設計茅老麵前,為兩人做了介紹。
“是愛國同誌啊!小梁委員曾經在彙報中多次提到過愛國同誌,稱呼他是真正的工人。”
茅老今年已久六十歲了,但是精神卻很好。
握住李愛國的手,熱情的說道:“國璋主任收了一位好學生啊。”
國璋主任李愛國這才想起來,茅老這位土木工程學家,橋梁專家,還身兼了鐵道研究所的所長職務。
這才是學術界真正的實力派技術大佬。
相比之下,梁四成算是小鮮肉偶像。
“劉老師教過我很多.”李愛國謙遜的回答道。
隨後,滕部長又將西林教授等幾位大佬級人物介紹給了李愛國。
咱李愛國總算是理解什麼叫做星光璀璨了。
晚宴一直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等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因為召開晚宴的地點距離招待所並不遠,所以李愛國幾人婉拒了舉辦方派遣吉普車相送,步行沿著街道朝著招待所走去。
隨著夜幕的降臨,燥熱了一天的空氣逐漸流露出一絲冷意。
周圍的居民們離開了蒸籠般的家裡,三三兩兩沿著街道散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生活氣息。
夜晚的吳漢,才是真實的吳漢。
李愛國在路過陳記麵館的時候,看到麵館還沒關門,陳紅妹跟陳老爹兩人正在鋪子裡收拾桌椅板凳。
陳老爹對陳紅妹說道:“紅妹,再過幾年,你就要結婚了,以後要有自己的家庭了。不要再總到麵館裡來幫忙。”
“爹,中浦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他不會計較的。”
陳紅妹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碗筷,一邊說道。
兩人將鋪子打理乾淨,將門關上之後,就準備離開。
看到李愛國從外麵經過,陳老爹打了聲。
這時候,那個清晨見過的年輕人推著自行車從遠處走過來。
陳紅妹見到年輕人,顯得格外的興奮,跑過去,仰著小臉問道:“中浦,你怎麼來了?”
“天這麼晚了,不放心你。”年輕人用深情的目光看向陳紅妹。
兩人無論從身高還是外貌都很相配,任誰見了都得稱讚一聲郎才女貌。
陳老爹看到李愛國和司機組還站在那裡,忙將年輕人喊過來,給李愛國他們做了介紹。
“李司機,這是陳中浦,是紅妹的遠房表哥,他們過兩天就結婚了。”
“中浦,這位是從京城來的火車司機李愛國。
那幾位也都是光榮的大司機,他們今天開著火車在長江大橋上奔馳呢!
我要不是得開鋪子,就去江邊看了哩。”
陳中浦得知李愛國的身份後,眼神中閃過一道異色。
雖然說掩飾得很好,但是還是被李愛國注意到了。
“原來是光榮的火車司機同誌啊,幸會,幸會。”
“爹,紅妹,我明天還得上班,先回去了。”
陳中浦似乎不喜歡跟李愛國幾人打交道,隨聲敷衍兩句後,便打算離開。
陳紅妹想起了什麼,叮囑他道:“我今天換了幾張布票,明天上午一塊去布店買塊花布,給我作身新衣服。”
“擊道了。”
陳中浦脫口而出,轉過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夜幕下,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狼狽,就像是一隻耗子要悄悄的從貓的麵前溜走一樣。
李愛國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了眉頭。
黃婧湊過來,問道:“師傅,怎麼了。紅妹家的有什麼問題嗎?”
李愛國沒有理會她,扭頭看向了陳老爹:“老爹,你這女婿不是紅妹的遠方表哥嗎,怎麼聽口音好像是南方人啊?”
“害,前些年兵荒馬亂的,中浦被綁了壯丁,抓到了南方,上個月才回到咱們吳漢,跟我們重新相認了。”
陳老爹似乎也很喜歡陳中浦,看著他的背影,歎口氣說道:“這孩子也是苦命的孩子啊。”
被抓了壯丁,上個月回到了吳漢李愛國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繼續問道:“那陳中浦的家人呢?還在吳漢嗎?”
“我那可憐的老姐姐死在了鬼子的轟炸中,全家人就剩下了中浦。
等他們結了婚之後,我打算讓他們搬到我們家來住。”陳老爹道。
連家人都沒有了.也就是沒有人能證實他身份了。
李愛國正在思索著,黃婧問道:“師傅,出什麼事情了嗎?”
“啊,沒有,走,咱們回招待所吧。”
因為沒有實際證據,李愛國並沒有將異常表現出來。
回到招待所後,進到房間裡,拿起電話跟老貓取得了聯係。
老貓正在布置地方人員展開最後一次大搜查。
接到電話後,立刻暫停了搜查計劃。
“愛國,我在中南所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