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啥”
“走親戚。”
“你乾啥”
“走親戚。”
“.”
“.”
兩人互相看看對方的穿著,都明白了對方的真實意圖.
吃完了黑窩窩頭後,易中海朝東邊荒坡走去,賈東旭朝著西邊荒坡走去。
荒坡裡群鳥亂飛。
鐵道研究所,項目組。
李愛國看完了陳資料提交上來的計算數據。
不得不說,到底是大佬,隻是幾天的時間,就把無絕緣軌道信號的波峰計算出來了。
放下厚厚一摞數據,李愛國看著陳資料問道:
“陳資料同誌,這次在研究所還算適應吧”
“適應。吃的好,睡的好,一切都好。”陳資料還是跟往常一樣言簡意賅。
“那就好,你們計算組下一步的工作是計算諧振頻率和耦合單元諧振電路的電容值。
還有4種信號載頻頻率交替設置下,鐵軌信號的自然衰耗值。
具體的計算方法,由電氣組給出。電氣組的聯絡員”
李愛國朝著正跟幾位老教授協調工作的宗先鋒招了招手:“宗先鋒,你過來下。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數學所的陳資料研究員,陳資料,這位是京城大學的宗先鋒。”
“李組長,我們早就認識了。陳老師還教了我解析數論呢,我特彆佩服陳老師對素數的認識。”宗先鋒笑道。
好家夥,陳資料果然是好為人師,到了哪裡都不忘記教學生。
兩人認識,李愛國的工作就好辦了,讓兩人直接聯係就可以了。
“先鋒,你們電氣組有什麼數學上的難題,也可以交給陳研究員。”
布置了工作,李愛國準備去783廠跟夏中肅教授談一談。
宗先鋒跟到了門外。
“李組長,我最近注意到了一點風聲。”
李愛國停下腳步,看著宗先鋒。
“咱們京城裡風傳要除四嗐,有很多研究員都覺得要是不參加的,可能會被彆人詬病。”
科研人員去抓老鼠,打蒼蠅,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在這個年月卻很正常。
要知道,在原始時間線,科學院的兩千名師生,包括如錢老、華老等科研巨擘也參與其中。
“你告訴那些研究員,讓他們彆著急,到時候我會讓研究所組織抓老鼠、打蒼蠅活動,每個人都需要參加。
不過就算是沒有收獲,我也會給他們每個人發十條老鼠尾巴。”
“十條老鼠尾巴”宗先鋒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讓那些搞科研工作的書呆子抓老鼠,跟讓秀才拎著大砍刀上陣殺敵差不多。
他們整日埋首於書本和實驗之中,與那些精密的儀器、複雜的公式和深奧的理論打交道,哪裡懂得捉鼠的門道。
宗先鋒把“十條老鼠尾巴”的事兒,告訴了那些老教授們和研究員們。
他們頓時比得了二十斤精白麵還要高興。
跟抓老鼠相比較,他們也更願意把時間花在研究中。
劉國璋得知了這件事,也鬆開了口氣,把李愛國請了過去。
“愛國,我正想著如何應對呢,沒想到讓你給解決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正好有個朋友是個抓老鼠高手”李愛國話說一半沒有接著說下去。
劉國璋也清楚這些老鼠尾巴肯定來曆不明,也沒有追問。
“隻是你為什麼還要讓那些研究員們參加活動,要知道那樣的話,肯定會耽誤研究工作。”
李愛國點上根煙,淡淡的抽一口道:“老師,人不能脫離了生活。
科研人員搞科研,其目的在於讓群眾生活得更加美好,因而絕不能脫離群眾這片肥沃的土壤。
不可拿著國家撥付的經費,僅僅為了追求個人的學術地位和榮譽,而對人間疾苦視而不見。
那樣就如同在雲端中迷失方向的飛鳥,忘記了大地的廣袤與真實。
畢竟咱們還沒有建成人間天國。”
劉國璋聞言思忖了半天,歎口氣道:“科研是為了老百姓。有很多研究員,工程師都不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愛國,你的思想是越來越進步了。”
“這都是老師教得好啊。”
李愛國嬉皮笑臉,指了指抽屜:“老師,招待煙還有沒有
我這個副組長高低也是個領導,總得揣幾包吧!”
“你啊,你啊,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看到剛才還一本正經憂國憂民的李愛國,突然變成了順杆爬的猴孫。
劉國璋苦笑著搖搖頭,從抽屜裡摸出兩包白包煙,遞給李愛國。
“拿去,這個月就這麼多了。”
“那我下個月再來。”
李愛國將煙揣進兜裡,轉過身一溜煙的跑了。
劉國璋:“.”
離開了鐵道研究所後,李愛國來到738廠見到了夏中肅教授。
103電子管計算機的研製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目前的工作重心是研製磁鼓。
“磁鼓”
“是電子管計算機的存儲核心,製作工藝十分複雜耗時。”
夏中肅教授簡單的介紹了一遍磁鼓。
這玩意要先在鋁柱麵噴塗磁膠,磁膠是高價從老毛子那邊進口過來的。
鋁柱要露天存放,叫做自然時效,迎候風吹雨打、烈日炙烤幾個月,經過精車、研磨,噴塗數十次磁膠後再次研磨。
鋁柱不能有氣孔,磁頭與鼓麵的幾絲距離,要經動平衡、靜平衡檢查和糾正。
最終才能製成用來存儲數據的磁鼓。
磁鼓隻有幾kb的存儲容量,而稍先進一些的可能達到十幾kb。
“我們使用的是老毛子的技術,能存儲二十kb的數據。”夏中肅教授頗為驕傲的說道。
李愛國看看那個跟拖拉機大小的磁鼓嘴角抽抽兩下。
現在國外好像已經開始研製【磁芯存儲器】了,國內從老毛子那邊引進的技術還是落後了點。
不過李愛國倒是沒有多過問。
畢竟二十kb的超大存儲量,已經足夠運行產生脈衝信號的程序了。
李愛國在意的是磁鼓什麼時間能造出來。
得知還有十多天時間,就能塗抹最後一層磁膠,李愛國便放下了心。
離開738廠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了。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古老的城牆上,為那飽經歲月滄桑的磚石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紗衣。
遠處,鐘聲悠悠響起,回蕩在京城的上空。那沉穩而悠揚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古老城市的故事。
李愛國似乎置身於一副陳舊的畫卷之中。
推著自行車剛回到大院,就看到三大爺正蹲在屋簷下刮墨汁,烏黑的墨汁閃爍出油膩的光彩。
“三大爺,您今天抓了幾隻老鼠”
“害,彆提了,這玩意不好用啊,隻粘了幾把鼠毛。”三大爺尷尬的笑道:“這不,我正在調整配方呢。”
李愛國對著大科學家閻埠貴同誌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三大爺的思路倒是沒錯。
用粘鼠板抓老鼠效率確實比老鼠夾子高。
李愛國記得粘鼠板上麵的膠水丙烯酸酯,整備車間常用這玩意粘破掉的火車座椅。
有機會的話,粘鼠板可以搞出來。
跟三大爺打了招呼,李愛國朝大院裡麵走去。
這時候,三大爺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攔住了李愛國。
“愛國,你家來客人了。有個社員打扮的老頭拎著一袋子玉米棒子打聽你家的位置,這會估計在你家門口等著呢。”
三大爺補充了一句:“那玉米棒子可真黃真大啊。”
社員
難倒是魏莊公社的人。
不能夠啊,前天王大奎才去了魏莊取老鼠夾子,老魏村長讓他給李愛國捎回來了一大包蒲公英。
蒲公英可以涼拌、炒菜或者做湯。具有清熱解毒、消腫散結、利尿通淋等作用,正適合火車司機這種火氣比較大的人食用。
走到後院,看到那個頭戴草帽,身穿短衫老農打扮的人,李愛國啞然失笑。
“吳教授,您怎麼來了”
此人正是農科院的育種專家吳教授。
李愛國跟他打過幾次交道,兩人已經成了朋友。
“剛從承德回來,知道你喜歡吃苞米,就想著給你送點我們去年收獲的雜交苞米棒子。”
吳教授雖掛著教授的頭銜,但是行事作風跟一般社員沒有區彆,性格淳樸。
跟著李愛國進到屋裡,從網兜裡摸出七根苞米棒子擺在桌子上。
苞米棒子上麵顆粒飽滿,長度遠超一般的苞米。
“新品種產量不錯吧”李愛國給吳教授倒了一搪瓷缸子茶水,遞上根煙。
吳教授點上煙,點點頭道:“這是最新的雙係雜交玉米了,去年的畝產量能達到600公斤左右,不過今年估計得減產了。”
“怎麼說”李愛國皺眉頭。
“還不是抓麻雀鬨的,承德那邊去年開始抓麻雀,沒了麻雀,害蟲泛濫成災。”
鼻孔出煙,吳教授氣呼呼的說道:“我們曾經數次跟上麵建議麻雀不是害蟲,讓上級把麻雀從名單上拿下來,上級遲遲沒有回應。”
吳教授發了一大通火,李愛國也算是聽明白了。
自從提出除四嗐後,就有很多生物學家、農業專家提出異議。
表示麻雀這小東西跟老鼠、蚊蠅不一樣,可以用來防治害蟲。
但是也有人表示擁護抓麻雀,其中還不乏知名的科學家,特彆是科學院的郭院長更是鼎力支持。
吳教授道:“麻雀雖小,關係到農業生產,我已經想好了,明天就寫一張大報,向上級反映這些情況。”
李愛國看著激動的吳教授,抽口煙道:“老吳,你覺得你的辦法,有用嗎”
吳教授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去。
整個人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頭耷腦,雙肩無力地耷拉著。
“我總該做些什麼,現在有些公社裡已經開始鬨饑荒了,要是農作物產量再減少的話”
“就算是豁上性命,我也要”
他的老家是花園口,經曆過三八年的事兒,深知鬨饑荒的可怕。
李愛國打斷他:“提建議要講究方法策略。這樣吧,你以育種專家的身份,寫一份今年承德那邊的育種情況,記住,隻談工作彆提建議,更不準借題發揮。”
看著臉色嚴肅的李愛國,吳教授雖不清楚他準備怎麼做,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李司機,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