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這才從把手槍、步槍、信號彈等武器交給了一隊長。
“老章,謝謝配合。現在還得麻煩你們去倉庫裡委屈一會。”
李愛國見這些人都繳了械,拋下一句淡淡的話,轉身進到了指揮車上。
明顯感到不被信任章部長和那些乾事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但是現在武器已經沒了,周圍還有手持長槍短槍的大兵。
章部長跟一隊長認識,兩人還曾在一塊喝過酒。
但是,他相信隻要現在敢亂動彈,一隊長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走吧,肯定是出大事兒了,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配合總指揮的行動。誰要是敢鬨事兒,彆怪我老章不客氣了!”
在這個時候,身為紀律部門領導章部長發揮了帶頭作用,他帶著乾事們進到了小倉庫裡,任由門被人從外麵鎖上。
安排好一切,李愛國才進到了指揮車裡,用電台聯係了鎮守氣象局的馬主任。
“是愛國啊,我們這邊進展順利,已經抓到了二十多個跟趙老栓有關係的人,但是並沒有發現張木的蹤跡。”
李愛國抑製不住衝動和興奮的說道:“老馬,抓到了,這邊已經抓到張木了。”
“什麼!在哪裡?”
“是信仁街裡街區老百姓抓到的,目前被關押在街道辦裡麵。”
馬主任身為氣象站的老同誌,警惕性特彆高,“關在街道辦裡麵愛國同誌,我建議你立刻封鎖街道辦。”
當得知李愛國已經提前封鎖了整個街道辦,他這才鬆口氣。
“你等著,我馬上派人去把張木帶回氣象站。”
搞氣象工作的同誌都清楚,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即使再謹慎也不為過。
特彆是像張木這樣的人物,身上可能有大秘密,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半個小時後。
外麵響起了一陣卡車的轟鳴聲。
李愛國讓一隊長順著門縫朝外麵看了一眼,確定是馬主任親自帶人來了,這才打開了大門。
“張木在哪裡?”
“就在會議室內,有十幾個大兵守著。”
馬主任顧不得寒暄,進到會議室內,將張木帶上了卡車,然後卡車一路呼嘯,朝著氣象站的方向駛去。
李愛國留下來做一些善後工作,親自將章主任和街道辦陳主任和那些街道辦乾事們從倉庫裡請了出來。
“對不住了各位,你們也應該明白,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
“客氣了,咱們都是在組織的人,知道紀律大於天的道理。”
章主任和那些乾事們這會也想明白了剛才的事情,要不是李愛國一下子鎮住了他們,估計他們真得惹出大麻煩。
即使最後查清楚他們跟張木沒關係,也會挨上一頓批評。
從某種程度上講,李愛國等於是幫了他們大忙。
章主任他們放出來後,被中斷了一個小時的整頓行動繼續進行。
章主任和那些乾事們再次忙活了起來,街道辦大院裡又恢複了剛才的喧鬨,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李愛國走到陳主任的麵前,給他任遞了根煙,劃著火柴攏著手給陳主任點上:“老陳,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幾個群眾抓住了張木?有幾個群眾受傷了?”
提起這事兒,陳主任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隻有一個群眾,還是位老大娘,她沒受傷。這會就在旁邊的辦公室裡,你要是問話的,我把她叫過來?”
一個大娘竟然能抓住張木?
李愛國瞪大了眼。
這大娘很猛嗎?!
等見到這位大娘的時候,李愛國更覺得奇怪了。
這位大娘姓沈,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個頭不高,隻有一米五左右,臉上布滿了皺紋,身子還有點孱弱,也不像是能打的樣子。
沈大娘看到李愛國的穿著四個兜的製服,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領導同誌.”
“大娘,您稱呼我為愛國同誌就行。”
李愛國親自給沈大娘倒了一搪瓷缸子茶水,沈大娘喝了兩口水,神情這才平緩下來。
“大娘,能給我講講,您是怎麼抓到那個壞人的嗎?”
“哎呀,這家夥還真是個壞人啊!”
提起抓壞人,沈大娘整個人就變了一個樣子。
她原來是個老實巴交的老太太,此時瞪大眼,巴掌猛地拍在桌子上,變成了老年版本的花木蘭。
“也是哈,半夜不睡覺跑去偷窺女廁所,他能是什麼好人!”
“廁所?”
李愛國想起張木身上沾染的汙穢玩意,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真正的戰場竟然是廁所。
沈大娘這會也來個精神,氣勢如虹,站起身揮著手,跟李愛國比劃當時的場景。
“我老婆子睡到半夜裡,肚子疼,去到外麵的廁所。剛進廁所裡,就看到那家夥爬在廁所的牆頭上。”
“我一看有流氓,大步衝上前,拉著那家夥的胳膊就要把他扯下來。”
“那家夥倒是有把子力氣,我老太婆當年可是能夠扛得起兩百斤麻袋的,壓根就不怵他。”
“我用力那麼一拉,啪,你猜怎麼著?”
看著激動的沈大娘,李愛國很配合的問道:“怎麼著?”
沈大娘挺起腰杆子,雙手掐腰,得意的說道:“我把他拽到茅坑裡了!”
“那家夥還想從裡麵出來,我一腳踩在他的腦門上,讓他咕嘟咕嘟喝了個飽。”
李愛國:“.”
張木受過專業訓練,平日裡壓根就不怕一個老婆子。
關鍵是他擔心被發現,不敢開槍。
另外,他騎在牆頭上,處於劣勢。
等張木掉進了茅坑裡,更是沒有了抵抗的能力。
嘖嘖張木可真是夠倒黴的。
辛辛苦苦訓練了幾十年,竟然被一個大娘給擒獲了。
講完後,沈大娘突然變得扭扭捏捏起來,她抬眼看了看李愛國,又低下了頭。
李愛國看出端倪了,笑著問道:“大娘,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說出來。”
沈大娘道:“我這也算是立功了吧?”
“算,絕對算!你抓住了壞人,立了大功。”李愛國笑嗬嗬的問道:“大娘,你想要什麼,給我提出來,我幫你解決。”
“那倒是不敢,我就是想要一個搪瓷缸子,上麵印了紅字的那種。”一個小小的要求,卻讓沈大娘的臉色赤紅了起來。
立刻那麼大的功,卻隻提出的這麼小的要求,多好的大娘啊。
雖然現在張木的身份還沒搞清楚,案子也沒查清楚,李愛國看是看向了陳主任:“老陳,這事兒交給你辦了。”
“您放心,等明天我就把搪瓷缸子給大娘送去。”
陳主任此時很興奮,現在街區裡出了沈大娘這個典型,馬副主任犯事兒的影響可以衝淡一些了。
李愛國將沈大娘將抓捕張木的過程寫下來,讓沈大娘簽了字,畫了押,這才重新開著指揮車回到了街頭上。
度過了一個緊張繁忙的夜晚,大清早,掛在街頭電線杆上大喇叭裡,播音員已經在宣讀《告光子片居民書》。
播音員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在空氣裡回蕩,回蕩,將整個光子片在睡夢中驚醒。
周誌剛推開門走出棚屋,看向東方的太陽,感慨道:“今天是個大晴天。”
周炳坤也爬了起來,衝出屋子興奮的大喊大叫。
整個光子片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周蓉被喇叭聲、歡呼聲驚醒過來,不滿的將被子蒙頭。
“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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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審查和處理工作已經交給地方專門的同誌負責,李愛國此時也回到了氣象站。
在張木被帶回氣象站後,馬主任就組織了人員對他進行了審問。
張木比趙老栓要差勁了許多,亦或者是被灌了一肚子的糞湯子,已經失去了抵抗意誌。
沒有一會功夫,他就全交代了。
張木確實是敵人,這些跟李愛國預料的一樣。
但是張木並不認識趙老栓。
李愛國皺著眉頭沉思片刻,抬頭看了看馬主任。
他清楚馬主任隻是講了張木不認識趙老栓,並沒有提及張木是不是有彆的任務,那足以說明張木是一條大魚。
搞他們這種特殊工作的就是這樣,該你知道的事情,必然會讓你知道。
不是你的工作內容,你就不要亂打聽。
這種製度可以把消息控製在最小範圍內,最大限度的保證消息不外傳。
看來上麵已經決定把張木的桉子交給彆人了.李愛國並沒有太在意。
畢竟他真正的目的還是趙老栓。
李愛國沒有追問張木的事情,繼續問道:“這麼說他並不認識趙老栓?”
“絕對不認識。”
馬主任很有自信的說道:“我們在審問的時候,特彆請了鑒彆專家,一直在盯著張木,並且還動用了測謊儀,張木並沒有說謊。”
人一旦說了謊,無論是血壓等生理特征,還是麵部的微表情,都會發生變化。
氣象站的同誌精通這一行,自然不會被蒙騙住。
再加上還有測謊儀的輔助,可以確定張木不可能撒謊。
李愛國沒有想到忙活了大半個晚上,得到了這麼個結果。
原本打算通過張木來撬開趙老栓的嘴巴,現在算是沒有希望了。
希望隻能寄托在跟趙老栓有關係的那一百多人身上。
結果再次讓李愛國失望了。
那一百多人經過數次審查,並沒有任何疑點,他們也都不了解趙老栓的情況。
這件案子徹底陷入了僵局之中。
時間一天天過去。
李愛國也在猶豫是不是將趙老栓帶回京城,然後慢慢對付他。
這天,新的轉機出現了。
李愛國一大早來到氣象站,剛進門就接到了馬主任的通知。
“有保密電話,是港城那邊打過來的。”
李愛國來到電話室內,拿起了電話。
“愛國哥,事情跟你預料的一模一樣。
國際商業機器公司上當了,缺少了高磁脈衝讀寫設備,他們造出來的磁芯存儲器壓根就不能用。
現在國際商業機器公司不得不高價向王安電腦公司購買讀寫設備。”
聽著電話對麵楊繼宗的興奮的聲音,李愛國猛地一愣。
國際商業機器公司費儘心機通過蘭利命令趙老栓幫忙搞到了磁芯存儲的技術。
現在證實所謂的技術隻不過是個圈套。
那麼國際商業機器公司能輕易罷手?
李愛國眼睛亮了。
他知道該如何對付趙老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