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緣仔細端詳著手中小巧的香囊，因他現在是擁有高超醫術的素續緣，能非常容易看出香囊上被動的手腳。
“……有毒，且不下三種。”
自薛冰這小姑娘急了自爆被當場抓獲後，他們在控製住對方的同時加快了行進速度，希望儘早去跟神侯府接洽。
然後一直到他們到達京城外麵，短短幾天時間，毒箭、迷藥、美人計以及這種摻來藥的香囊，從這些行動來看，紅鞋子還挺重視薛冰這個八妹的。
當然，也不排除她們覺得薛冰身後有神針山莊做保，最後不管怎樣都有全身而退的機會，但剩下的人沒有足夠大的開山，頻發的救人隻是想阻止薛冰說出她們的身份。
大家都看出來了，這些阻撓手段不但沒有暴露背後人的行蹤，波及範圍也沒有考慮過跟他們一起的薛冰，到底是在救人還是想“毀屍滅跡”，這一時間還真說不準。
但不得不說，紅鞋子在隱藏自身這一點上確實經驗豐富，就連柳清緣手裡這個香囊，都是拜托城外一個陌生孩子送來的。
女子差人給一名年輕男性送香囊，其中含義自然不言而喻，但隱藏在刻意營造的曖昧之下的，是滿滿的殺意和陰毒。
“……這麼拿著沒問題嗎？”
看柳清緣在道出香囊的危險性後還拿在手裡，楚留香有點擔心裡麵的毒會不會滲出傷害到他。
“沒事，已經無效了。”
雖然柳清緣不知道在後麵動手腳的是薛冰的哪位姐姐，但他真的很想說一句，對麵選目標的技術實在是有點差。
對方大概是看出製約薛冰行動的機關是他在控製，想的是先解決掉自己，其他一切就好說。可你對著一個醫術高明的醫者放毒，是不相信素續緣的業務能力還是太過相信自己的毒？
如果一定要用毒的話，柳清緣推薦拿自己身邊的楚留香來下毒，他的鼻子聞不到味道，不管是迷藥還是毒藥，以香囊的形式下手的話，楚留香絕對一下一個準。
但現在的目標是用著醫者身份的柳清緣，湊近一聞就覺出不對勁了。
“她們一直在阻止我們回京，卻不露任何行蹤，紅鞋子裡應是還有身份特殊的人。”
柳清緣毀掉香囊，又拿糖哄著剛才送香囊的孩子留下，幫他把接觸過毒香囊的手擦乾淨。
恐怕對方在想這個阻撓行動的時候，根本沒考慮過這個孩子會不會被香囊中的毒侵蝕，畢竟這是從路邊隨意尋來的，幾顆塊糖就能哄著幫忙，死了也查不到紅鞋子身上。
“是我錯覺嗎？感覺京城外麵的人好像少了不少。”
雖說都是人煙稀少的郊外，但京城乃一國首都，城外日常最多的就是各地來往的人流，楚留香上次來時候，四麵城門都有排起的長隊，這次郊外的人少了一大截，而且外來人流基本消失，隻能看見周圍村落裡走出零星幾個人。
“怕是跟京城的變故有關。”
胡鐵花還記得在他們走之前就急匆匆離開的風僧白雲劍幾人，京城周邊地區的安靜，可能是之前出了什麼事，讓很多人都不願意出來了。
他們都已經臨近城門口了，卻隻有周邊的住戶和零星幾隊人，看來京城出的事影響很大。
“一切等先進了城再說。”
確保這個孩子身上沒問題後，柳清緣看著對方跑回之前玩耍的地方，那裡沒有其他可疑人員的跡象，紅鞋子的人確實很會藏。
值得一提的是，柳清緣這一隊的時間跟釋至伽藍那邊的行動其實是撞在一起的，在他們到達京城的範圍時，正好就是渡末蓮恢複近月觀音的身份，跟著釋至伽藍他們回去的時候。
此時的神侯府裡麵，通過釋至伽藍和近月觀音的講述，整個計劃終於全部鋪開，來龍去脈被大家儘數了解。
隻是了解了，不代表他們能輕鬆接受，雖然近月觀音用渡末蓮的身份時，對八麵鬼戎和鬼獄的忠心是假，但釋至伽藍被毀去修為卻是真實發生的事情，為了布一個局毀掉一身聖功，甚至差點喪命，聖衡者也是夠狠的。
“聖衡者一早就知道慧者身份，那尊者……”
“……吾不知道。”
法畏金剛捂住額頭，整場謀劃隻有釋至伽藍和近月觀音兩個人知道，如果單指近月觀音雙麵間諜身份的話，或許還能加一個曾經的尊佛宿何年。
但法畏金剛和永劫天女兩個人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管是青隨佛子的頭被赮畢缽羅扔出來的時候，還是渡末蓮爆出自己鬼獄臥底的身份那一刻，他們當時的震驚完全真實，沒有一絲表演成分。
“所以，八麵鬼戎死了，少了一個敵人了對吧？”
“不完全是。”
聽到這個問題，釋至伽藍搖搖頭，他的確是把八麵鬼戎殺了，現在外麵少了來自鬼獄的敵人，可單純的“殺”，是奈何不了鬼族的。
“……這是何意？”
所以到底死沒死？麻煩給個準話，他們好過去交差。
“真正的閻羅鬼獄位於三界六道三千丈之下，是陰界、鬼界、冥界等無數妖邪聚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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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追命臉上的疑惑，近月觀音為其解釋。
“鬼族之人在身亡後，魂魄會回歸閻羅鬼獄進行再造，所以現在八麵鬼戎死了，但如果往後找不到破開這個輪回的辦法，他便是永遠不死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殺了八麵鬼戎，反而是幫他跨過塵寰、佛界、鬼獄封印這一長串的路途，回到了心心念念的鬼獄。
雖然以這種方法回歸，當事人心裡也不會多高興就是了。
“……好熟悉的設定。”
情公子聽完近月觀音的解釋，感覺這個設定真實熟悉的有點太熟悉了。
“這不跟邪靈差不多了嗎？死了再活，一遍又一遍的打不完。”
“波旬不也是嗎。”
這些反派怎麼回事？雖然佛門講六道輪回，但也沒讓你們當場輪回回來啊。
“都說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妖世浮屠的邪靈有一頁書的八部龍神火和佛皇的十二神天守對付，鬼族這一特性或許也有相對的手段。”
根據情公子提出來的邪靈，一燈禪想了想，覺得以這個為例，肯定也有實行封印以外的其他手段。
你看不管是佛業雙身還是魔佛波旬，現在不都找到了消滅方法，雖然犧牲甚大，但也一勞永逸，中斷了曾經無儘的輪回爭鬥。
“是，尊佛生前一直在尋找這種方法，希望能解決鬼獄的威脅。”
有這樣種族特性的敵人的確不少，但每一次都是一場長久的拉鋸戰，不管是誰都希望能找到破解之法。但在這種方法找到之前，也隻能用封印暫時壓製了。
“那接下來，聖衡者要如何打算？”
雖說給正道使絆子的八麵鬼戎被解決了，但西煌這邊的損失也實在慘烈，人均帶傷不說，另一頭的鬼獄還在攻擊著結界，從天跡聯絡得到的情報來看，那邊也是個費時費力的拉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