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來仔細推了推眼鏡。
小小的眼睛裡有大大的問號。
他立刻收起不經意的態度，逐字逐句地看完。
“這是……孔方老師拉來的投資？”
“如果第一期沒有達到目標，將終止後續投資……這是一份對賭協議？”
越看，他越是心驚。
對賭協議，以小博大的典範！
贏了香車美女。
輸了樓頂天台。
他神色越來越凝重。二十分鐘後，他點燃一根煙，沉默思考起來。
賽德可不蠢。
當初和趙梓駱說得什麼都好，可實際上，他要得很多。
申報中，影視城的建設由華國執行，歐森集團負責出資。
但影視城拍出的第一部電視劇，如果達不到《行屍走肉》的平均收視率。歐森集團將終止後續投資。
並且，這塊地由歐森集團自主使用十年。
王泰來能坐到這個位置，當然清楚，賽德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或者說，對方想輸！
自由使用權！
有了這個權利，歐森集團就可以通過這顆釘子，順理成章地利用影視城走商場——院線，直接涉足娛樂圈。
王泰來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洪江市沒有做影視城的資源！
但是，這個念頭轉了好幾圈都沒說出口。
新行業。
這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新行業嗎！
如果。
如果影視城真的能支棱起來，可以解決多少就業崗位？
洪江會誕生多少經紀公司？娛樂公司？
這是一條新路！
他很清楚，有的時候，作為一個城市的決策者，就得堵運氣！
煙點燃，熄滅。
再點，再熄滅。
秘書根本不敢走。
他不明白陶台長到底拿來了什麼東西，讓一位省部級領導如此患得患失？
他已經太久沒在王部長身上看到這種心態了。
數十分鐘後，王泰來才說“小李，給我約陶台長和孔方老師吃晚飯。”
“就去……算了，讓他們馬上來省委。”
“我等他們。”
…………
“等會兒要見我們的領導你叫王部長就好。”
接到省委通知，趙梓駱和陶永華立刻驅車前往。
一路走，陶永華一路說。
“省委常委，省內文娛方麵的一把手。和宣傳部的焦部長統管神內一切文娛事務。”
趙梓駱隻是靜靜點頭。
陶永華就覺得很煩躁！
特麼這是給你的事情跑腿，你一點兒都不慌！
他這個台長忐忑得不行！
從燕京回來之後，趙梓駱就給他看了劇本。
可是這部劇……
真的能過？
一路來到省委，很快就有人接他們進入辦公室。
趙梓駱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高官的辦公室內，背後國旗看得他眼睛發熱！
並不奢華，但有著濃鬱的書卷氣息。
“年底事務多，我就不跟你客套了。”王泰來直接拿起報表“我就問一句話。”
“什麼樣的電視劇，能達到《行屍走肉》的平均收視率？”
82！
這就是行屍走肉的平均收視率！
放在現在的電視市場，那就是讓人高山仰止的存在！
陶永華看了趙梓駱一眼。他立刻拿出筆記本交給秘書。
秘書打開，放在桌上，王泰來看了一眼，目光微眯。
人民的名義？
名字不錯。
“這是反腐？”他沉聲問道。
“對。”
王泰來微微頷首“以往的反腐劇，難以吸收新觀眾，而且題材敏感。”
“不是不能拍，隻是不好拍。”
“你確定，這部劇能突破8的平均收視率？”
未免有點天方夜譚。
他這是提醒。
不要腦子一熱就把東西交上來！
如果他真的開始看了，那就是一件工作。
工作沒做好，他是肯定要批人的！
如果現在收回去，就當一個朋友的請求。
陶永華忍不住了，肅容道“領導。這部片子……和以往的反腐片完全不同！”
“它……真的有可能突破8的收視率！”
“就是尺度有點大……”
王泰來深深看著他，再也不說話，看起文檔來。
老年人看文字不是很快。
足足十分鐘後，他才目光一亮。
十五分鐘後，他到抽了一口涼氣。愕然抬頭看向趙梓駱，再看看電腦。
瘋了吧？
這尺度！
一步到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