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臉紅,是天氣太熱。”
“越解釋越說明心裡有鬼!”
“有你個鬼!對了,昨天的事,你可不許亂講,要是讓父親知道了,以後都不會再讓我單獨外出了。”
“放心吧,我不說。我要是說了,我媽非嚇出心臟病不可……雪兒,快看快看,餘主任也來了!”
靜姝扶在窗前向外張望。
院門外,停著一溜各種小轎車。
衣冠楚楚的賓客絡繹不絕。
其中一名青年,相貌堂堂,西裝革履,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格外的風度翩翩。
他叫餘錦程,是濱江保安局事務部主任,一級警佐。
偽滿的保安局自成體係,由關東軍參謀部直接轄製,對內鎮壓反滿抗日,對外刺探敵國情報。
“來就來唄,大驚小怪……”
白雪換了一套學生製服。
靜姝說“什麼大驚小怪,26歲的警佐,你見過幾個?”
白雪淡淡的說“一個都沒見過,那又怎樣?跟我沒關係。”
靜姝眼珠一轉,神情詭秘的說“你還記不記得,上次,餘錦程來你家做客,他看你的眼神……”
白太太風風火火推門而入。
“伯母好。”
靜姝恭敬的打招呼。
白太太微笑著說“靜姝來了。”
白雪皺眉“每次都不敲門!”
“我進自己閨女的房間,敲什麼門。”
白太太滿不在乎的說。
白雪無奈的說“靜姝,看到了吧,在這個家裡,我連最起碼的人權都沒有,更不要說自由。”
白太太嗆聲說“啥叫人權,啥叫自由?淨整些沒用的,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送你去日本留學!”
靜姝趕忙岔開話題“伯母,您這身衣服真好看。”
白太太欣喜的說“你也覺得好看?我就說嘛,洋鬼子裁縫做出來的衣服,就是不一樣……雪兒,你咋穿這身呢?”
“怎麼了,不好嗎?”
白雪漫不經心回了一句。
白太太說“趕緊換了!換那套白色的洋裝!”
白雪說“那套衣服臟了,還沒洗呢。”
“那也不能穿製服啊,今天是你20歲生日,要打扮的漂亮一點,雪兒,媽的好閨女,聽話,趕緊換了。”
白太太輕聲細語哀求著。
白雪沒辦法,隻好說“我換,我換還不行嘛。”
白太太說“快著點啊,客人基本都到了,哦,餘主任也來了,剛才還陪我說話來著,要說人家餘主任,真是太好麵兒了,送了一尺多高的玉觀音,嘖嘖,他這是把你當觀世音供著呢。”
白雪歎了口氣“我要換衣服,您先出去行嗎?”
“行行行,隻要你高興,啥都行。”
白太太歡天喜地出了門。
靜姝回憶了一下“玉觀音……上樓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也沒什麼嘛,普普通通,值不了幾個錢。”
白雪說“這和價錢無關,沒興趣。”
靜姝笑道“主要是心意。”
“更沒興趣。”
白雪對鏡子裡的自己說。
事實上,玉觀音並無出奇之處。
純金打造的包裝盒才是重點。
為了掩人耳目,包裝盒裡外都有錦緞包裹,外人看不出材質,都以為隻是一尊普通的玉器擺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