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理發附近。”
薑斌嘗了一口酒:“嗯,還不錯,跟洋酒一個味。”
對寧致遠這個新客源,美珍可不想輕易錯過。
一張熟悉的麵孔——樸英宰從角落裡轉出來,他剛剛去了操作室,命令燈光師同時打開所有照明。
“薑斌,你就可勁埋汰我吧!”
“他來了。”
“說是換衣服去了。來,不用管她,我們喝一杯。”
薑斌已經在和寧致遠聊天。
“遠哥沒事吧?”
台上的樂隊再次奏響。
薑斌問齊越。
——肥皂放回兜裡。
“耗子有事找我,耽誤了……”
寧致遠伸手去拿衣服。
“按說他早該到了,我是在二十分鐘前看見他的。”
“有外人在,可能是拘束吧。”
隻要是提喝酒,寧致遠現在來者不拒,想起自己的糟心事,越想越愁,越愁越想喝酒。
“好長時間沒跳了,舞曲一響就忍不住……美珍呢?”
這麼多眼睛的注視下,齊越什麼也做不了,他想到了各種可能,就是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因此,看似冒險的行為,反而是安全的。
舞廳供暖設施良好,加上喝了酒的緣故,寧致遠感覺有些悶熱,脫了衣服放在手邊,他
隨身攜帶的鑰匙,就放在裡懷兜裡。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緊身高開叉旗袍,重新修飾過的妝容,讓美珍看上去分外妖嬈。
做舞女這一行,如果沒有穩定客源,很難在像伊莎貝拉這種高級場所立足,就像齊越所說,客人賬單裡都有給舞女的提成,客源越多越受“尊重”,因為你能給舞廳帶來效益。
日本人追查這件事,主要是擔心偽滿高層藏有敵方間諜,一旦查到白沛岑頭上,很容易引發聯想從而對號入座,真要到了那一步,即便能夠洗清嫌疑,他的前程基本也斷送了。
杜鵑挽著齊越落座。
寧致遠舉杯一飲而儘。
而餘錦程的一番話,似乎有相助的意思,這讓白沛岑心裡燃起一線希望,不管結果如何,有保安局內部人暗中幫忙,終歸不是壞事。
跟妻子分居許久的寧致遠,猶如一捆等待烈火的乾柴,麵對近在咫尺的誘惑,他這捆“乾柴”蠢蠢欲動。
“我要是喝多了,一會誰開車?”
杜鵑瞥了一眼遠處的寧致遠,輕聲說:“他怎麼來了?”
酒精讓人放鬆也讓人麻痹。
正常來說,身為特務科行動隊副隊長的齊越,應該是知情者。
薑斌α艘幌攏骸胺判模險絲隙ㄈ險恕2還憧捎械闃厴嵊眩約號莧ヌ瑁粼陡繅桓鋈爍勺擰!?
他今天約齊越,是想探聽和討伐作戰計劃有關的情況,事關本方人員安全問題,無論是邱維漢還是楊豐,對這件事都非常重視。
“剛開始悶悶不樂的,現在看著還行。”
“你想做什麼?”
寧致遠心情逐漸放鬆,暫時忘卻了頭上那頂恥辱的綠帽子。
寧致遠就是這種狀態。
現在是跳舞時間,除了吧台的燈亮著,大部分照明都暗了下來,流光溢彩的七彩燈球緩慢旋轉。
薑斌笑道:“美珍小姐,遠哥是出了名的踩腳大王,你要是不怕踩,遠哥可就不客氣了。”
杜鵑目光看向舞廳門口——薑斌脫下外套帽子,交給服務生寄存,在看到獨坐一角自斟自飲的寧致遠時,邁步走了過去。
杜鵑坐到薑斌一側,端起酒杯說:“薑警官,我敬你。”
美珍媚眼如絲,一語雙關的說:“我不怕踩,遠哥和我一見如故,怎麼都行,不用客氣。”
……
白蘭地經過冰塊稀釋,口感綿柔,也更容易入口。
退一萬步說,即便不小心被薑斌發現,薑斌最多也就是驚訝而絕不可能當場揭發,事後通過邱維漢進行解釋,也就萬事大吉了。
因此,穩住餘錦程,很重要。
齊越一邊說著話,一邊起身從稍遠的果盤裡拿了一個橘子,慢慢剝著橘子皮,就勢坐在那件衣服邊上。
“沒來。我在路上看見他了。”
陸續有客人攜舞伴步入舞池。
“遠哥,陪我跳舞好嗎?我最喜歡這首曲子了。”
附近沒其他人,服務生站的遠遠的,不叫不會過來
以齊越的手段,兩片肥皂用力一合,就能拿到鑰匙模型,再用濕潤過的手絹擦去殘留在鑰匙上的痕跡,整個過程不會超過半分鐘。
齊越說:“凡是推薦的酒,她們都有提成,對吧杜鵑。”
齊越伸手拿過酒瓶,念著商標上的字:“中國煙台張裕釀酒公司,三星白蘭地,42度……”
齊越和杜鵑正在跳舞。
“怎麼了?”
樂隊也停止了演奏。
舞廳領班前去詢問情況,交談一番後,再也沒敢吭聲。
舞台中央立著話筒,女歌手早就退到了一旁,樸英宰大步流星來到話筒前,環視了一遍全場,目光掃過齊越和薑斌時,多少也有點驚訝,隨即不著痕跡的頷首致意,這才說:“本人樸英宰中尉,奉命追捕反抗分子,請各位待在原地,接受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