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爛、腐朽的味道!
這些氣味兒,滲透進每一個囚犯的身體甚至內心,使得他們恐懼莫名。
誰能想到,一生榮華富貴的杜婉茵今日會在這種地方待著。
手腳被鐵鏈束縛,數十斤的枷鎖令一兩日無食無水的她宛如肩扛泰山。
她身上倒是沒什麼傷,因為也無需審問,當天晚上,她已經承認了自己所有的罪行。
獄卒帶著桂枝站在了牢房門外,將門上的鎖鏈取下,把門打開,讓桂枝走了進去,他則是在門外靜候。
“小哥,可否讓我單獨與她說幾句?”桂枝看向獄卒,說著話也是塞了些東西過去。
獄卒見此,輕聲咳了咳,“額,隻怕犯人發狂,若傷著您便不好了!”
“無礙,你瞧她如今……”桂枝邊說邊看向杜婉茵,“她還有力氣對我出手嗎?”
獄卒回頭瞧了一眼,“倒也是,那我在外麵候著,有事兒您叫我!”說完,他轉身而去。
桂枝則是看了看這陰暗的牢房,邁步走入其中,地牢簡陋,地麵上都是雜草和破席,到了夜裡,這裡怕是能活活把人凍出病來。
桂枝進來後,倒也沒有嫌棄臟亂,直接走到了杜婉茵麵前。
此時杜婉茵蜷縮在角落裡,頭發散亂著,衣服竟也破敗不堪,像是她這種姿色的女子,犯了這等死罪,個彆獄卒便也不拿她當人看了。
若不是還有輕微的呼吸聲,桂枝還真以為她死了。
又瞧了瞧,在杜婉茵麵前有兩個碗。其中一個裡麵是糨糊,黏黏稠稠的倒也不知是什麼,裡麵還有些茅草。另一碗中則是水,不過看樣子,她一口沒動。
桂枝蹲下身將水碗端起,來到杜婉茵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肩頭,杜婉茵渾身一顫,像是做了噩夢一般,不斷抽搐往牆縫裡擠,似乎想逃跑。
但她無處可去。
不過,當杜婉茵看清眼前的人是楊桂枝後,她愣住了,因為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來看自己的竟然是她。
桂枝見她唇角乾裂,便把碗遞了過去。
“你少假慈悲!咳咳咳……咳咳……”杜婉茵一把將桂枝的手打開,碗摔到一旁,水灑了一地,很快被枯乾的雜草吸收,一滴不剩……
桂枝沒有說話,隻是起身看著她。
“嗬嗬,現在輪到你來嘲笑我了嗎?”杜婉茵笑得很癲狂,“你一個棄子,不知誰家的野種,被領養之人也有臉來嘲諷我?”
桂枝沉默不語,依舊看著她發瘋。
直到杜婉茵罵了她將近半炷香,有些罵累了,不再開口,桂枝這才問道“罵夠了嗎?”
杜婉茵抬眼盯著她,似乎還想開口但又覺得沒有必要,便不耐煩地反問“你來找我,不會就是想聽我罵你吧?那你也太賤了!”
桂枝搖了搖頭,回道“我來見你,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杜婉茵眉頭一立,又喊道“你少給我來這套!怎麼,你真以為我臨死前會跟你真情流露?會乞求你的原諒?你有什麼問題便問,少用這種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