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下輩子!
上輩子
經過了此事之後,王忠嗣也同時開始了對自己衛隊的清查,但這些衛兵都是跟隨自己刀山火海趟過來的,個個根正苗紅,幾乎每個人王忠嗣都認識,所以查也白查,根本沒有行刺李非的可能。
王忠嗣又找了城中的郎中來查驗殘存迷藥的成分,發現是由迷魂香、草烏和曼陀羅,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藥物混合而成,而草烏是西域碎葉城周邊特有的一種草藥。
碎葉城曾經是大唐最為重要的安西四軍鎮之一,開元七年為了穩固和西突厥的關係,除了和親之外,玄宗將碎葉城賜予了當時的西突厥可汗蘇祿。但突厥在逐漸強大之後,便蠢蠢欲動,玄宗為了清除邊患,和回紇聯手滅了突厥的突騎施汗國,碎葉城被重新納入隴右道、安西節度使的治下。
但由於頻發戰亂,碎葉城破壞嚴重,大量居民逃離,目前隻有少量大唐駐軍,人數不過區區千人的規模。
那這些草烏真的是從碎葉來的嗎?
沒人能打包票。
按計劃,李非和陳玄禮應在當日離開靈州,但由於這件事的發生,二人決定多留一日,看能不能有等到更有用的信息。
可惜的是,一天過去,沒有任何進展,人找不到,迷藥的來源也存疑,於是,李非將此事委托王忠嗣查辦,備好給養,次日清晨起身,離開了靈州。
沿著賀蘭山脈,順著黃河一路向北便是茫茫荒漠,人煙稀少,地勢開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讓李非徹底開了眼。
這是李非從未看到過的場景,一目千裡,遠處是高聳的賀蘭山,近處是蜿蜒流轉的黃河,腳下是無垠的黃沙,對於久居長安的李非,有種發自心底的震撼。
壯哉,我巍巍大唐!
李非一路不斷的感歎,陳玄禮則沒有這個興致,自李非經曆刺殺之後,血脈中軍人的職能覺醒了,他開始嚴格按照自己此前用兵的章法,派出小隊輪換對方圓二十裡進行探查,每兩個時辰回報一次周邊的情況,三千禁軍分為兩部,伴行左右,自己則和李非一起位於隊伍中間。
他這次出來主要的任務就是確保李非的安全,一旦有所閃失,不光是一世英名可能淪喪,玄宗那裡也無法交差。
李非自然知道陳玄禮的擔心,於是對他說道
“大將軍,完全不必如此!我李非命大,再說這裡地處唐境,周邊皆是荒漠,不會有事的!”
“李相可不敢這麼想,所有的危險都來自於懈怠,比如靈州,重重防護之下,誰能想到竟然有逆賊能潛入王忠嗣的府邸?既然敵軍能闖進唐境對信使進行截殺,那他們就有可能隨時再次出現,萬不可掉以輕心。”
“說來也怪,王將軍的府邸外到處都是守衛,那些賊人究竟通過什麼辦法潛入到內部,我百思不得其解。”李非說道。
“這些我曾給王忠嗣說過,他也對內部做了清查,但府內的那些守衛都是跟著他一路殺出來的多年老兵,底細也都清楚,所以不太可能。”
“那就要看一下府內的下人了。”
陳玄禮一聽,猛的一拍大腿說道
“對呀!那些奴婢,廚工,雜役,誰都有可能,我這就差人趕回去,將此事告知於他,然後在靈州城候著,一旦有消息就快馬回程。”
八天後,終於看到了遠處豐州城的輪廓,在豐州駐軍將領嚴俱的接應帶領下,進入了豐州城。
入城之後,李非拒絕了豐州太守李君言安排的酒宴,直接去了醫館看望當時受傷的郵驛。
郵驛的氣色看上去好了不少,見到李非前來,想要起身被李非直接按住。
“莫要身動,養傷要緊,此一去九死一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