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下輩子!
上輩子
依照李非的判斷,王忠嗣五千人的先鋒營果然在居延海北部遭遇一隊突厥騎兵,人數一千左右,還有一部分傷兵隨行,全殲敵軍,俘虜百餘人。
戰報傳回,李非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那些散兵遊勇的來曆。
居延海北岸和回紇邊境隻有二十裡的距離,在回紇一側也有零散駐軍,若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開所有唐軍和回紇駐軍的注意,從隴右道行軍至關內道,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小股分批從這條路進入。
之前猜測那些唐兵和契丹殘兵的混合小股流寇,一定是李適之為配合突厥,從庭州或者伊州發出的伴行唐軍小隊,每隊配備一名會突厥語的士兵用以交流,其他人用來在沿途搜集隴右道和關內道原來被打散的突厥殘部或者唐軍逃兵,為了防止被發現,他們分批潛行,化整為零,藏匿與大漠之中,到最後再讓他們秘密集結在豐州以北,伺機而動。
這三千人就是由此而來,李非還是低估了他們的數量。
豐州以北和回紇邊境搭界綿延數百裡,回紇一側皆是荒漠。之前大唐和突厥交戰,在黃河以北陰山以南,修築了三個駐軍行營,分彆是東受降城、中受降城、西受降城,突厥兵敗之後,隻存留少量駐軍,而回紇一側因為皆是荒漠,根本無人看守。這也給了這些小股軍隊足夠的生存空間。
隻是李適之完全沒想到,他苦心經營的這一番操作,就這樣被李非一擊全滅。
按照戰報傳回的日期推算,王忠嗣率領的大軍此時已經抵達伊州,李非此時異常的緊張,天天寢食難安,但韋堅和楊國忠卻完全體會不到,一個還是專心於各個地方的政務,最多接收一下來自兵部的軍報在隨手轉給李非。另一個則天天坐在政事堂喝茶閒逛,無所事事。
玄宗那邊也在注意著平叛的進程,對於來自王忠嗣的軍報也是必然過目,前方初戰告捷,玄宗龍顏大悅。對高力士說道
“高將軍,你覺得李非這番指揮如何?”
“陛下,李非從未經曆戰事,竟然能對遠方戰場做出如此精確的判斷,實屬罕見,看來,神明之力確實厲害。”
“戰場瞬息萬變,李非隻能在長安遙指,朕就是想看看,李非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如今看來,小試牛刀還算不錯。不過,這才是剛剛交手,李適之到現在還沒有動靜,既然李非已經預知了李適之以後的行動,我看看他下一步該如何去做。”
“老奴也是這個想法,孫子曰,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也許李適之臨時起意做出一些反常的舉動,就會打亂李非的部署。”
“對了,你把安祿山給我叫來,我想聽聽他的看法。”
安祿山很快就到了,玄宗問
“安祿山,你對王忠嗣首戰什麼看法?”
“陛下,戰報我在兵部已經看過了,此一役相當漂亮,王忠嗣將軍首功!”
“這都是李非讓王忠嗣去做的。”
安祿山一愣,立即訕笑著說道
“他有大羅金仙護著,自然不會有什麼差錯,關鍵是後麵。臣以為,他說的李適之北上並非定勢,因為此時王忠嗣將軍恐怕已經抵達伊州,拿下之後,若是急行軍的話,不到三日,便可到庭州城下。李適之是絕不敢放棄庭州北上的。”
“為何?”
“因為守城容易,攻城極難,想當初,吐蕃的安戎城我們大唐整整打了六十年久攻不下。李適之北上的目的是聯合白眉可汗,這個時候離開庭州,就等於將庭州拱手讓人,是兵家大忌,王忠嗣的突進,已經讓他沒有了北上的可能。”
“那若是你,該當如何?”
“若是我安祿山,我會在這個時候駐紮伊州和李適之成對峙之勢,不攻打庭州,李適之必定為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隻能讓突厥軍隊南下於他回合,這樣,葛邏祿部族就能得到喘息時機,和回紇聯手,此時兩麵夾擊,庭州城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