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下輩子!
上輩子
自己無意間說出的一句話,剛好觸碰到玄宗的大忌。
對待兵權玄宗一直極為謹慎,之前就有因為文臣和武將私下會麵而雙雙遭貶的官員,更不用說讓一個四方節度使隻聽命於自己。
此後玄宗直接召見了陳玄禮和袁闊海,都是他的近衛將領,難道玄宗想直接動用禁軍對自己抓捕?
按時間來算,昨日夜間玄宗便知道這個事情,若真的震怒,根本等不到第二天清晨,可到如今一切風平浪靜,李非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陳玄禮的勸諫。
如果真的如此,這反而更讓李非覺得害怕,玄宗一定會認為如果連禁衛軍統領陳玄禮都拚命為自己說話,那更加說明自己已經對皇城內外形成了某種控製,一旦這樣的意識形成,那遠比那句話的殺傷力來的大。
那傳這句話的人,除了韋堅,絕不會有彆人。難道,韋堅這是徹底挑明了對自己對抗的態度嗎?
李非帶著疑慮到了政事堂,一刻鐘過後,韋堅和屈海也先後到達。
韋堅看到李非,表情一如往常,直接上前和李非互相問安,李非說道
“昨日我回府之後,有些後悔。”
“為何?”
“唉,此次與吐蕃一戰,我並無兵馬之權,昨天不該對屈海進行勸阻,若是讓楊相這個元帥得知,也不知道他會說些什麼,恐怕跑到聖上麵前參我一本是不可避免了。”
“應該不至於,與吐蕃戰事關乎國計民生,不敢有任何差池,隻要王忠嗣將軍能強取石城堡,那你就居功至偉。至於什麼兵權不兵權的,根本不是那麼重要,身為中書省右相,本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統領國政之責,你說什麼都不能算是越權之舉。”
“那,萬一聖上怪罪下來,韋相願意為我發聲嗎?”李非試探著問道。
“那是自然,絕不推辭。”
韋堅一臉誠懇,並且還暗地裡給李非指出了解決的辦法,這就讓李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於韋堅這些反常的舉動完全看不明白。
接近中午,高力士毫無預兆的突然出現在政事堂,李非原本剛有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右相,借一步說話。”
高力士沒有宣讀聖旨,而是和李非一起轉進了內廳。
“高將軍,我知道你來的目的為何。”
“你通神,說什麼我都信,這剛剛受到聖上的犒賞,怎麼就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昨日我忙於新政政務,兵部侍郎屈海研判戰場情勢錯誤,直接發出了軍令,被我一頓訓斥後,讓他再發軍令糾正,恰逢楊國忠不在,他便有些猶豫,我一時氣急,就說出了那句話,事後想來,也是心驚膽戰。”
然後李非看了看高力士,並沒有要宣讀聖旨的意思,於是接著問道
“將軍,你親自前來,是不是聖上有什麼口諭?”
“本來有,但被我勸阻了,陳玄禮也是拚死勸諫,但聖上的怒火未息,便讓老奴前來告訴你,此後軍務一律不得插手,另外,新政推行若是有什麼差池,負了聖望,神仙也保不了你,收回前日賞賜,賜‘議罪身’!”
李非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罪名,便問高力士何意。
“聖上說了,既然這麼多人都說你一心為大唐鞠躬儘瘁,雖事事有神明指引卻明顯居心叵測,若以後再有逾越之舉,直接以謀逆論處!雖罪未定,實為罪身,你以後好自為之吧!老奴這就回東都複命去了。”
“高將軍,與吐蕃之戰,你可敢全權交於楊國忠?”李非一聽急了,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