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見屈海許久沒有回應,李非便接著問道
“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已經告訴過你關於禁軍的一些事情?”
屈海一下子有些慌神,連忙否認道
“不不不,沒有,絕對沒有,隻是在下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聖上開口,您也知道,陛下讓內侍省掌管禁軍兵權為了什麼,您讓我去提這個要求,在下還真的沒這個膽子。”
“當真沒有嗎?”
“曲海願以項上人頭擔保,絕無此事。”
“那為何一提到禁軍,你怎麼如此慌張!”李非陡然厲聲喝問,曲海身形微顫了一下。
“因為因為左相曾告訴我,北衙禁軍幾近覆滅,暫時也擴充不了兵員,城內唯剩南衙禁軍,是守備長安的最後一道防線,聖上也極為重視,陳玄禮帶回的那七千人馬都曾是內衛,深受太上皇的恩澤,又和陳玄禮同生共死,必然隻對陳玄禮俯首聽命。聖上根本不放心,為保萬全,所以才讓他們駐紮與城外。”
聽完李非回想,當初肅宗阻攔陳玄禮率北衙禁軍出征,肯定也擔心長安兵防不足,最後在自己的堅持下最終同意,可能也有這方麵的因素才促成北衙禁軍出征之舉。
隻是肅宗可能沒想到自己和陳玄禮都能活著回來。
“那你的意思是左相告訴你不讓那些兵馬入城!?”
“左相告訴我是聖上的意思,所以兵部不敢染指。”
李非突然有些明白了。
韋堅比陳玄禮先一步抵達長安,也許是刻意為之,就是為了提前對陳玄禮進行布局。在他的建言下,再加上肅宗本來就對陳玄禮忌憚,所以他就借勢對陳玄禮進行打壓,同時把七千北衙禁軍爛在城外,故意激起禁軍的怨氣。而他也知道自己返回長安的時間,推斷自己一定會為陳玄禮鳴不平,也會極力爭取讓禁軍進城,這樣一來,就為長安城內的嘩變做好了鋪墊。
如果這一切真的發生,就恰好能印證韋堅給肅宗的建言,那麼自己和陳玄禮就很有可能萬劫不複。
更為陰毒的是,整件事情的主動權被韋堅完全掌握,如果自己向肅宗挑明說禁軍有可能嘩變,那他就能順水推舟,對陳玄禮和七千禁軍下死手,如果自己不說,那就隻能任由他將這件事向前推動。看似像個陽謀,李非無法擺脫的陽謀。
“那你好自為之。左相的手段高明,你隨時可能成為棄子。”
李非意味深長的對屈海說完後,轉身離去。
李非原本想親自出城安撫城外的北衙禁軍,如今這麼一問,也不敢擅自前往,一旦接觸,極有可能又留給韋堅一個把柄。無奈之下,當天入夜,他找到李泌商討對策。
當李非說神明昭示,長安即將陷落,是由於禁軍嘩變,太上皇想重掌朝政之時,李泌差一點從椅子上跌落下去。
“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事關重大,我本不想將此事告知與你,但我無人可訴,心中憋悶,隻能來找你。”
“那直接將陳玄禮收監,除去北衙建製是否可行?”
“陳大將軍忠心耿耿,若不是他,聖上登基也不會如此順利,如今難道要羅織罪名將其戕害嗎?若是如此,恐怕那些前朝老臣們都會有兔死狐悲之感,剛好這段時間正在補各種職缺,這樣一來,勢必會引起新舊兩朝官員對立,真正動搖國本,剛好利於叛軍攻伐,本來戰事一起,投降者眾,那以後朝政還如何推行?那就真的亂了!”
李泌起身在廳堂中來回踱步,想了許久後方才說道
“確實如此!好像有人在背後謀劃著這一切,就是要看我大唐紛亂。”
此時,李非和李泌二人對視一眼,然後相互點頭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