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就如李非預料的那樣,肅宗的心中被紮了一根刺。
他清楚的記得當初高力士給他交待的那些話,讓他重用韋堅,用來製衡李非,因為韋堅實際上也有通神之能。肅宗對此深信不疑,關於李非和韋堅爭論,他明顯能從韋堅口中聽出他有刻意回避的意味。
作為臣子,如果對皇上有什麼隱瞞的話,那一定另有所圖,說嚴重點,是為不忠。
這時候再回想李非這幾日在朝堂之上的種種,反而處處是對自己的維護,哪怕得罪朝中一眾官員也在所不惜,寧願成為孤臣。並且以李非曆來的行事風格,從不結黨,除了陳玄禮和李泌,幾乎沒有相熟之人,這樣的人還需要什麼製衡?
思來想去,肅宗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問李輔國道
“李輔國,你怎麼看李非和韋堅二人?”
“回陛下,李非說韋堅通神,奴婢聽起來好像有些荒唐。”
“那如果是真的呢?”
“自韋堅為官以來,除了有些政績,彆的倒也沒什麼出眾之舉。我記得當初韋堅也是由李非提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非對韋堅拉攏不成,所以”
李輔國這麼說好像也有些道理,肅宗心情越發的煩亂。
“那如果朕恢複李非的相位,你覺得如何?”
“陛下聖明,在我看來,想要震懾百官也隻能靠他,如今長安風波初定,人心未穩,還是儘早為好。”
肅宗聽罷點了點頭。
次日,一封詔書直接送到了李非府中,肅宗要對李非再行拜相之禮,官複原職,敕封太原郡公。
前後隻有四天,連李非都覺得詫異。更詫異的是長安城中的那些官員。本想通過這次彈劾來壓製李非,沒想到肅宗這麼快就殺了一個回馬槍,並且加封郡公。這更是明確的告訴所有人,李非的地位已不可撼動,諸君好自為之。
長安仿佛瞬間恢複到了此前的寧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驚心動魄的四天時間,轉眼已經成了追憶。
李非的推估沒有錯,為七千禁軍打開城門的確實是京城巡檢使楊燦,看事態發展不對,已經自縊於家中。全府上下六十多口人全部被充軍為奴,接著,所有與之有所牽連的楊氏族人皆被罷官削職,因為都是楊氏族人,私下走動也較為頻繁,這也給了李非一個充足的清洗理由。一時間,清查出來的官員竟然有百人之多,從最底層的衙衛到三省內的官員,李非將他們來了個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朝中的其他官員也都清楚李非此舉背後乃是肅宗在背書,所以也沒人敢上書阻攔,李非的行動前所未有的順利。七天時間,全部結案。
李非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擔心這些人此前受到高力士的指使,楊國忠死了,楊貴妃也香消玉殞,在當前的亂世之下,必須在這些族人儘快處置,才能保證朝廷正常的運轉,不然一旦等他們聯合,再想下手已經晚了。
李非這樣的雷霆手段,讓肅宗非常滿意,再次嘉獎賞賜。身為左相的韋堅似乎被刻意的冷落了。
韋堅身上的銳氣較以前已經有了明顯的收斂,又恢複到他掌管尚書省時的模樣,隻是每日伏案疾書,批閱各地的公文,話也少了許多。
又是幾日過後,政事堂唯剩李非韋堅二人,韋堅突然發話問李非道
“右相是不是覺得已經萬事大吉了?”
對於韋堅突然的詰問,李非本能的心中揪了一下,旋即回複道
“當然不會,楊氏一族黨羽人數之眾,恐怕難以計數。不過,隻要將京城內的殘餘清除乾淨,這些人便無所依附,這才是根本。”
韋堅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