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沉默了許久,還是屈海先打破了沉默。
“二位大人,在下鬥膽問一句話,這安史之亂還會延續多久?”
這句話問的出乎意料,也完全不合常理。但是三個人心中卻都明白這個問題的來由。李非知道神明預言隻能觸及一年半載之後的事情,再往後夢境便不能維持,那麼對於韋堅和屈海來說,也一定不會從他們背後的神明那裡得到確切的答案。所以,既然神明一直沒有說什麼時候能夠平叛,那就意味著這場紛爭不會短時間結束。
屈海這麼問,李非認為他背後的神明或許並不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想通過自己和韋堅來求證。李非也想知道韋堅會怎麼看,於是保持沉默不語,而是轉頭看向了韋堅。
“那麼你覺得呢?”韋堅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直接把問題又還給了屈海。
“以我之見,不出兩年便可平複。”
李非聽完心中一顫,同時看到韋堅的臉頰也微微抽動了一下。
“何以見得?”李非接著問道。
“隻要二位大人能在聖上麵前再為我爭取兩個月的調兵時限,不但這長安可以保全,那些叛軍亦有來無回。”
屈海說的言之鑿鑿,底氣十足。
“兩個月?安祿山和史思明如果合兵一處,隻需兩天時間便能攻打長安,他們有火炮隨軍,即便給你兩個月,你能保證長安不失?”李非詫異的問道。
“彆的不說,隻要能堅守兩個月,屈某可以拿人頭擔保,即便調兵不成,局麵也必將扭轉。”
韋堅此時發話說道:
“說的倒是輕巧,萬一長安被圍而援兵不至,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所以,為保萬全,陛下可先轉往蜀地,長安交給屈海鎮守。”
李非和韋堅再次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屈海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李非當然不可能放心,這屈海本來就是安祿山的部下,萬一他臨陣倒戈,萬事休矣。即便自己跟著肅宗逃離長安,也免不了受到牽連,丟命幾乎是肯定的。韋堅則反問道:
“李泌不是已經給你出了主意,讓你以功勳做底,督促各方向長安調兵。是不是這個方法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
屈海看著二人緩緩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隻有不到三萬人,還大多是京畿道內的市井子弟,若是安祿山有火炮助陣,長安這十萬兵馬不足以讓長安穩如泰山。”
看來,屈海已經通過他自己的渠道知道了這次調兵的後果,今天這次過來也是為自己尋得一個後路。
“既然你已經知道結局,那為何還要讓我們向聖上爭取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這些兵馬便都能到嗎?”李非問。
“當然不是,在下有自己的辦法,可以立軍令狀,以我項上人頭擔保。”
在亂世之中,所謂的誓言屁都不如,李非正要拒絕,一旁的韋堅卻直接說道:
“既然如此,我可以陪著你共守長安,且統兵之權在我。”
李非聽到韋堅這麼說,腦中的神經一下子更加緊繃了起來,他感覺這兩個人實在明目張膽的在給自己演戲。此前屈海已經明顯傾向於韋堅,韋堅亦大奸似忠,若是讓他們兩人留守長安,李非不敢想象,所以直接說道:
“此事絕不可行!”
“為何?”韋堅問道。
李非無法明說自己心中的擔憂,想了想回答道:
“我來想辦法調兵,聖上不能離開長安,一旦長安易手,變數更大,局麵很可能將不可控。”
“若依你神明之言,便是可控的嗎?”韋堅再問。
李非無法回答,他要是陪屈海鎮守長安,韋堅隨肅宗出走後果也是難料,這是個兩難的抉擇,所以一下子根本找不出應對的辦法。無奈之下,李非隻得說道:
“不管如何,我對此事絕不同意,我這就向各道發文,督促調兵,還有十天時間,若是儘數可到,長安便是無虞!”
說完,李非便轉身離去,開始安排調兵事宜。
次日清晨,一匹快馬疾馳進入長安,沿途高呼道:
“叛軍圍攻渭南,逼近長安!叛軍圍攻渭南,逼近長安”
整個長安城頓時亂作一團,平日裡總覺得戰爭離國都甚遠的平民突然聽到這個消息,一個個六神無主,恐慌的氣氛瞬間蔓延開來。
而此時正在朝議的肅宗和群臣也都顯得極為驚愕,特彆是李非。
昨日剛剛說要從各地調兵,手裡的公文還未發出,安祿山竟然直接出手攻打渭南,前後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叛軍竟然未做休整,直接從奉先直逼渭南。
若是渭南丟失,叛軍便可長驅直入,一路坦途抵達長安。
事情進展的太快,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肅宗也一時慌了神,急忙征求群臣的意見。文武百官一半求戰,一半避戰,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而李非和韋堅二人卻始終沒有發言。肅宗聽下麵爭吵的頭疼,便喝止了眾人,然後問李非道:
“右相左相為何一直一語不發,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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