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劍璃的再三堅持下。
蘇羽選擇了妥協。
他把脫下來的長衫遞給背對著他的慕劍璃。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
“沒關係，一下子就洗好了。”
慕劍璃從蘇羽手裡快速接過，然後彎下腰蹲在了河畔。
沒用多久。
慕劍璃便洗好了，她站起身甩了兩次，然後催動源息將衣服裡麵殘留的水分蒸乾。
當她轉身看向蘇羽時，突然愣在了原地。
似乎是感受到了慕劍璃的注視，背對著她的蘇羽扭頭看來。
“怎麼了？”
“彆動。”
慕劍璃輕盈地邁出兩步，來到蘇羽身後。
然後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蘇羽背上栩栩如生的黑龍紋理。
蘇羽頓時心生疑惑。
在他的印象裡，同樣擁有狐尾臀印的人族少女，宇文澹和令狐曦在第一次看到他的後背時，似乎對這條黑龍沒有任何的反饋。
“你看出來了什麼？”
“有種莫名的親切。”
慕劍璃輕撫著黑龍的每一條紋理，她的目光有些恍惚。
“你見過它？”
慕劍璃搖了搖頭。
“不知道，可是北川已經沒有了真龍，或許是夢裡見到過一條一模一樣的黑龍吧。”
說完，她戀戀不舍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後將長衫給蘇羽披上。
慕劍璃的話讓蘇羽陷入了沉思。
這也讓他忽略了慕劍璃情緒裡的細節。
夢裡見過。
難道慕劍璃是混沌黑靈轉世？
而他在慕劍璃所化的黑天世界裡的本體就是一條五爪黑龍。
但很快，蘇羽便否定了這一推測。
按照輪回夢境的提示，從赤靈到黑靈，由於她們姐妹所承受的混沌元劫的損毀程度存在差異，混沌黑靈理論上是九天中戰力最強的存在。
而慕劍璃雖然很強，但卻並沒有達到蘇羽心中的預期。
最起碼在蘇羽看來，慕劍璃若與檀姣同台競技，並施展出所有的底牌，慕劍璃是有極大可能要輸給檀姣的。
這時，慕劍璃突然翹首問道：
“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
蘇羽收回思緒。
算了，胡思亂想那麼多乾什麼。
反正他現在不可能讓慕劍璃恢複記憶的，誰是黑靈也就無求所謂了。
慕劍璃抿了抿嘴，她感覺蘇羽有什麼事瞞著她。
可一想到兩人的關係終究比不過師尊，漸漸也就有些釋懷。
“走吧，我們回去，你還沒有見過花含蕊她們吧？”
“沒有。”
沒與花含蕊敘舊，慕劍璃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突兀。
在她看來，自己當初被宗門先後派遣前往稷下學宮和盈月宮，隻是履行宗門的一項試煉任務。
所以她跟白柒和花含蕊也談不上有多少交情。
況且她習慣了孤獨，不喜歡與旁人交朋友，即便她們對自己很熱情。
蘇羽笑道：“她們人很好的，或許你可以嘗試著與她們做朋友。”
“畢竟你的師尊再好，那也是長輩，有些心聲是無法給師尊吐露，但同齡人就不一樣了。”
“嗯，我會考慮的。”
慕劍璃點了點頭。
若是旁人的說教，她是不可能聽進半點，但如果對象是蘇羽的話，她會嘗試著去慢慢接受。
之後。
兩人回到了盈月宮弟子打造的營地。
“盟主。”
見到蘇羽，眾女紛紛打起了招呼。
“你們大師姐呢？”
“在月華毯上。”
不多久。
蘇羽帶著慕劍璃見到了花含蕊等嫡傳。
“劍璃。”
見到慕劍璃，花含蕊明顯有些開心。
此前她在指揮一眾師妹建造牢獄，所以並不了解蘇羽俘獲幾位少年至尊的細節。
後來沒看到慕劍璃被俘，她以為後者逃出了蘇羽的手掌心。
“嗯。”
慕劍璃生硬地笑了笑，她有些不適應花含蕊這麼熱情。
“你們先敘舊，我有點事要處理。”
蘇羽將慕劍璃留下，準備離開。
“盟主大人等下，屬下有事想單獨給伱聊聊。”花含蕊喊住了蘇羽。
蘇羽古怪地看了花含蕊一眼，他總覺得對方是在調侃他，特彆是花含蕊還特意在盟主後麵加了‘大人’兩個字。
之後。
蘇羽與花含蕊來到另外一邊。
此處無人，花含蕊變得沒有那麼拘謹，她撒嬌道：
“夫君，能不能告訴妾身你成立長生盟的意義呢？”
這段時間來。
花含蕊感覺自己在蘇羽亂七八糟的命令下，逐漸迷失了方向。
她想不明白蘇羽為什麼明明擁有碾壓所有人的實力，卻還要做一係列密之操作的無用功。
比如建造龐大的牢獄，建造龐大的鬥獸場，以及建造龐大的宮殿。
蘇羽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計劃告訴花含蕊。
北川的聖人們又不傻子，如果花含蕊知道他的計劃，到時候等秘境地戶大開之際，盈月宮眾女就會變成自己的同盟，而不是倀奴。
蘇羽不覺得自己對秘境這麼多天驕們做出的傷害能讓盈月宮頂得住北川所有勢力的施壓。
所以他不告訴花含蕊真相隻是在保護她們。
於是，蘇羽看了花含蕊一眼冷冷道：
“如果你想讓自己所有的師妹都活下，那就不要多問。”
如此冷漠的眼神，頓時讓花含蕊感到莫名的委屈。
怎麼說，她與蘇羽之間也有過夫妻之實。
花含蕊低下頭，情緒有些失落。
“我知道了，我會按照盟主的命令，嚴格執行。”
“也不需要太急，時間還有半年，等到時候俘虜更多的天驕，你的師妹們就輕鬆了。”
說完，蘇羽又問了句：
“還有彆的事沒？”
“沒有了。”
“嗯。”蘇羽轉身離去。
花含蕊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她抬起了頭，兩道清淚從眼角緩緩流淌到了下巴。
片刻。
她仰起臉龐。
當返回的路上時，她的笑容已是重新展顏如花。
“劍璃，好久不見呢.”
蘇羽重新來到了關押孔乾的監牢。
他故技重施，在暴打了一遍孔乾後，直到對方昏死過去，才選擇離去。
少年至尊沒那麼好控製，就算是洛瓊掌握著超脫北川之外的傀儡術，但她本身不是少年至尊，恐怕也不容易控製孔乾。
所以蘇羽下令看守的盈月宮弟子，每天折磨孔乾三遍，確保他的神魂與肉身時刻處於崩潰狀態。
之後。
蘇羽來到血戰所在的監牢。
“臣服於我，或者死。”
血戰不屑地看了蘇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