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九等分的未來”
檀姣幽幽道。
再次聽聞這句話，宇文澹卻是忍不住在心裡暗自歎息：
我的好六妹啊，那何止是九等分？至少也得十一分。
最起碼在宇文澹的心裡，她認為能讓蘇羽在腦海裡念念不忘的女孩子並非她曾見過的大衍二皇女洛瓊。
不過宇文澹沒有說出去。
她雖然是在聽六妹檀姣講故事，但她也能從六妹的情緒中感受到濃濃的怨言。
所以宇文澹試探性地問了句：
“六妹應該還在齎恨著蘇羽吧？”
“那個混蛋.”檀姣咬牙切齒。
可片刻，她又無奈地撇了撇嘴，“就算恨他又有什麼用呢。”
“是呢。”紫萱笑了起來，“都過去不知道多少紀元，我們姐妹才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還有什麼仇恨是放不下的”
“嗯嗯。”
宇文澹點點頭，拉起紫萱和檀姣的手，“這一世我們姐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哦。”
“怕是很難。”
檀姣不留痕跡地把手抽了出來。
聞言。
宇文澹和紫萱對視一眼，她們不解道：
“六妹為何這麼說呢？”
檀姣的眸光變得幽邃起來。
“因為五姐當年被蘇羽所騙對我們背信棄義，所以除了大姐之外，所有姐妹都曾立下誓言，要與五姐恩斷義絕，甚至生死相向”
“哈哈.不至於吧”宇文澹尷尬地笑了笑。
隨後，她看向紫萱。
“大家都是姐妹一場，何必至死方休呢，三妹你還會怨恨五妹嗎？”
紫萱搖了搖頭，“不會呀，我怎麼會怨恨五妹。”
“六妹不是說過了嗎，一切的罪魁禍首乃是蘇羽那個混蛋源渣，我為何還要責怪五妹呢？”
聽完兩位姐姐的話語，檀姣的目光裡掠過一抹隱晦的悸動。
一時間，她心裡多了些五味雜陳。
靈識一向敏感的宇文澹輕易便窺破了檀姣的情緒。
她焦急道：“六妹，你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千萬不要顧忌我們，也不要對我們隱瞞。”
檀姣輕咬著貝齒，像是在思考。
許久過後，她可能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抬起頭緩緩道：
“其實，當年我們之間的恩怨遠比我剛才講得那些還要複雜。”
宇文澹和紫萱心裡咯噔一下，她們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那時，隨著五姐和九妹率先爆發生死之戰，其餘姐妹除了大姐之外，不知為何，相繼也陷入了混戰。”
“或許是因為混沌元劫的影響，也或許擠壓在大家心中的怨氣太多”
“總之，整個鴻蒙都成了我們姐妹的生死戰場.直至打得宙宇不存，大道破滅，最終，我們死於了混沌元劫的反噬”
故事很長，聽完後，宇文澹目光裡流露出一絲悲哀。
“莫非姐妹一場的我們早已成為了無法共存的生死仇敵？”
檀姣：“也不全是，要把大姐除外，因為大姐對我們每個人都很好，所以大家從不與大姐為敵。”
紫萱托著下巴，目光灼灼：“這麼說來，當年咱倆也是死敵？”
“嗯。”檀姣沒有否認，她冷冷地看著紫萱：
“說實話，如果不是大姐的存在，我可能會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對你出手。”
紫萱皺眉，“可為什麼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敵意？”
檀姣淡漠道“可能是你的本源在輪回中變得不完整，但隨著你的境界的提升，終有一天，你的資質和天賦會回歸到最初的狀態，大姐也是一樣的，即便大姐現在的天賦很弱，但我們乃是混沌源靈轉世，隻要活著就會一直發生蛻變。”
“就比如，以大姐的資質，本不可能成為少年至尊，但卻成了，冥冥之中，這就是一種天命難違的蛻變！”
“為什麼？”宇文澹搖著頭，她一臉不信：
“姐姐不相信這世間能有什麼恩怨可以跨越無數個紀元，還是無法平息你們彼此間的仇恨。”
檀姣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大姐可能不知道，那時的我們一戰便是幾個紀元，仇恨早已銘刻在了彼此的骨子裡，沒有誰能夠將它剝奪”
“那蘇羽和我呢？當時伱們八個在打的時候，我們又在乾什麼？”
宇文澹真的很難接受她的八位妹妹，乃是擁有血海深仇的死敵。
“或許是因為理虧的緣故吧，蘇羽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隻是當他回來的時候，事態已經到了混沌毀滅的邊緣，至於大姐，早在五姐和九妹第一次生死之戰打碎八妹的白天道場時，大姐便為了阻擋混沌元劫便獻祭了自己的本源，將破碎的白天補齊，隻可惜，那時的姐妹們早已陷入癲狂，我們並沒有因此而感動.”
宇文澹目光一動，她抓住了重點。
“六妹自己也說，大家是陷入了癲狂才導致的混戰，那如今大家轉生輪回，神誌清醒，沒必要再”
“不是的，大姐。”檀姣淒涼一笑，“這是一場注定無法逃避的宿命，隨著我們記憶的複蘇，因果的反噬，沒有人能夠逃避得了。”
一旁的紫萱，臉上陰沉：“我不信，如果是的話，你一開始怎麼不說？也不動手殺我，卻要騙我們大家都是在同一時間死於混沌元劫。”
“因為我在試探三姐的底細，可惜，三姐還沒恢複記憶，就這樣吧，看在大姐的麵子上，我暫時不會對三姐下手，但下次相見，三姐就沒這麼好運了。”
說著，檀姣便是朝月華殿外走去。
紫萱怒道：“你去哪兒？要打便打，本宮怕你不成？”
“嗬嗬。”檀姣淡淡一笑，“沒有徹底覺醒記憶的三姐實在太弱了，或許三姐應該多跟蘇羽雙修，他是混沌虛無之靈轉世，想必你應該很快就能徹底覺醒。”
宇文澹嬌軀輕顫，“不能不打麼？”
她好不容易有了真正的家人，沒想到最後卻要眼睜睜看著姐妹們生死相向。
“不能，因為這是宿命的安排。”檀姣勾起嘴角，“而且此世恩怨與大姐無關，大姐自己與蘇羽安然渡過一生便好。”
說完，檀姣便繼續朝前走去。
但當她快要走到殿外時，突然又再次駐足：
“對了，提醒一下大姐和三姐，我在秘境中感受到了除七妹、八妹以外所有姐妹們的氣息，二姐似乎在東南方向.四姐、五姐、九妹以及蘇羽似乎在另外一處試煉空間。”
“等等，你彆亂來，她們都是你的至親.”
宇文澹嗬斥著，但檀姣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月華毯之上。
紫萱放出靈識，隨即淡淡道：“大姐莫要擔心，她去了地底，應該是找蘇羽和四妹五妹她們去了。”
直到檀姣離開半個時辰。
宇文澹和紫萱都沒有接受她們九姐妹是至死方休的仇敵的這個事實。
“三妹，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宇文澹低啞著聲音。
紫萱神色恍惚。
許久，她呢喃道：
“我可能會閉關一段時間吧。”
她嘴上說不信神蠶公主，可心裡卻早已陷入了迷障。
就如同檀姣所言，如果她的記憶缺失，那未來終有一天會與她們生死相向。
到時候，她的天資、神通、記憶，一切都會回歸，那她完全沒有必要再去爭奪煉天魔尊的傳承。
隻有好好閉關修煉，才能在將來活下去。
宇文澹悲傷道：“所以你選擇相信了六妹的話。”
“很難不信，不是麼。”
紫萱笑了笑，臉上洋溢著莫名的神采。
“大姐一定要好好活著哦，前世，你選擇獻祭自我拯救我們，這一世，我們也願意犧牲自己成全大姐與蘇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