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照!
俗話說,做賊心虛,何況是“血案在身”的我。
我不便露麵,隻能派薑燦出去查看情況,我則走到窗口,觀察合適的逃跑路線。
我看到,樓下停了好多輛車,警燈閃爍。難道真的是來抓我的?
這些警察辦事的效率真高,都不給我喘息的機會。就是動靜大了點,“打草驚蛇”是一大敗筆,困獸猶鬥呢,何況是殺人狂魔。
我正在感慨,薑燦回來了,臉上波瀾不驚。
“今天早上,附近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近百輛車在高速公路上連環追尾,傷者無數。其中有一批傷員,被送到這家醫院來救治了,恐怕這個單間病房裡,要加床了。”薑燦娓娓道來,活像一個正在播報當地新聞的解說員。
嗯,救人要緊,加床就加床吧,反正該聊的我們也都聊完了。
隻是,這些醫生也太不厚道了,收了我那麼多好處,卻還是趁著這次意外,把我要來的這個單人病房,改成了四人間。
因為空間有限,我們這些前來陪護的病人家屬,被一個不落地趕出了房間,沒有討價還價的機會。
我倒無所謂,反正有夏啟宏在呢,也不用擔心出什麼岔子。
病房裡不能待,又難得醫院上下正齊心協力地忙工作,我索性四處轉轉,逮個機會,補充一下急救箱裡的物品也好。
我把薑燦留在病房外麵當“眼線”,然後自己專門往人多手雜、亂做一團的地方湊,同時記下了醫院庫房的位置,準備在晚上姥姥休息、夜深人靜的時候,拉上夏啟宏,好好地乾上一票。
姥姥受的都是外傷,又熟知醫藥,神誌恢複後,便開始進行自我調理,休息了一整天後,精神狀態和體力已經明顯好轉,看上去與常人無異。我放了心,繼續留下薑燦“看門”,就拉著夏啟宏進入沒有監控設備的消防通道,一同隱身後,去樓下偷藥材了。
在沒有高人守護的地方,庫房對我們相對於是不設防地帶,我們很快滿載而歸。
順著消防通道,走到三樓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有人喊了聲救命,好像還是個女孩子。雖然隻喊了一下,聲音也不響亮,但我聽得真真切切。
不會吧,還有人大晚上的,到醫院這種神聖的地方來做壞事?
義憤填膺之時,我都忘記自己剛剛也乾了不地道的偷偷摸摸之事。
當然,我偷藥品是為了救人,不是害人,從最終目的上講不算是做壞事,應該屬於是“曲線救國”的好事。
我不能白拿醫院的好處,左右無事,就去管管這閒事好了。
我蹲下身子,衝著剛剛聲音傳來的方向,凝神傾聽,尋找不太尋常的聲音。果然,我聽到了輕巧的腳步聲,快而密,像是一群人,極速潛行的聲音。
還是職業罪犯啊,我來了興致,轉過身,沿著消防通道又跑了下去。
不管對方做了什麼,既然他們現在打算離開,那外麵就是最好的攔截場所,視野開闊、伏擊和偷襲也都方便。
衝出住院大樓,我看到,前麵有一群黑衣人,正在狂奔,其中一個人肩上還扛著一個碩大的編織袋,裡麵有什麼東西在不停扭動著。
這群家夥,比我想象的行動要快啊,貌似我的腳力不如他們
難得主動做一件好事,就這麼不給麵子。情急之下,我掏出鬼籠,把那口自己會走的黑色大棺材取了出來,用力向前方擲去。
如果不是把槍支彈藥都大方地送給了夏啟宏,我當時都有可能開槍。
不過還好,事實證明,我情急之下的選擇,是對的。
黑棺材顯然領會了我的意圖,加速衝了過去,把前麵一夥人,攔了下來。
大半夜的,突然冒出來一口棺材,攔在路上,一般人都會神經錯亂的。這群黑衣人卻隻是停下了腳步,同時拿出身上的武器。
趁著他們對峙耍酷的空當,我們終於趕上了。
雖然隻有一個黑衣人手握武士刀,我還是直接把他們都定位為日本忍者中的壞人一派。國恨家仇,一起湧上心頭,我起了殺機。
我的第一刀偷襲,當然是衝著拿武士刀的那位的,攔腰橫削,又快又狠。
夏啟宏,則比我理智得多,攻擊的對象是扛著編製袋的那位,用的是匕首,直插後心。
他們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眼前的黑棺材上,我們兩個又是絕對無聲無息的偷襲。所以,一擊得手,我腰斬了“武士刀”,夏啟宏奪下了編織袋,放在地上。
剩下的黑衣人,一擁而上,圍攻黑棺材。
黑棺材速度奇快,後發先至,隻用了一招炫酷的“飛螺旋”,就將剩餘的惡徒,儘數擊倒在地,手裡的武器,叮了咣當地,掉了一地。
夏啟宏連忙上去撿便宜,在將武器全部沒收同時,給他們每人頭上補了一掌。
我讓黑棺材重新回到鬼籠,然後走到編織袋前,把封口打開。因為剛剛看到它在動,我知道裡麵裝的是個活物,但又不能確定是人還是動物,所以我並沒有把手伸進去,希望裡麵的東西,自己出來,省得我費儘。
編織袋的口子被撐大,我看到了裡麵裝著的東西,人。
這個人好像還是有些害怕,雖然袋子已經打開了,可他並不敢出來,隻是用雙手護著頭,蹲在那裡。
我等了一會兒,見他還在那一動不動,有些不耐煩,就又把手放了過去,幫著把編織袋的口子扯得更大些。
這個人卻突然動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吃了一驚,我可是處在隱藏狀態下,又沒有去接觸他,怎麼會被抓住。
抓著我手的人,抬起了他的頭,原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明眸皓齒。之前聽到的呼救聲,看來就是她發出的了。
照理說,她是看不到我的。從她臉上茫然的表情看,應該也是這樣,她雖然抓住了我的手,但看不到我的人,甚至可能連我的手也看不到。
可,當她的眼睛,掃到我的眼睛時,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像電擊一樣。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眨了下眼,再睜開時,卻發現她突然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然後,她的臉就變成了我的模樣。
與此同時,我的心臟收到了第二次“電擊”。
我連忙用力一甩,把手掙脫出來,又連續退了好幾步。
再凝神去看時,她的臉已經恢複了本來的模樣,一個圓臉龐、大眼睛的小姑娘。
我無法判斷剛剛自己是不是又出現了幻覺,但已經明白過來,這個小女孩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那些黑衣人深夜跑來醫院綁她肯定有非常特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