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沈嬌把眼神一收,又變的楚楚可憐起來。
她應該在浴室。
洗手台上放著一把開刃的水果刀。
原主剛才想自殺,或者說,自從被傅佑安關在彆墅後,原主就不止一次的想自殺,但原主一次都沒有真正下過手。
原主太過怯懦,根本沒自殺的膽子,亦或者也可以說是原主還沒有被逼到絕境。
畢竟她雖然被傅佑安限製了人身自由,但在這棟彆墅,有人會和她說話,有人關心她照顧她。
這裡和沈家同樣都是監牢,但這座監牢,原主能住的更舒服一點。
沈嬌用指尖輕點著臉頰,眼眸微眯,她現在有個猜測,但不確定對不對。
很快,她便帶著水果刀走出浴室,甚至還有心思給自己削個蘋果吃,然後慢悠悠的到後花園裡躺下。
“沈小姐今天想自殺,但沒下手。”
管家冷眼旁觀的見沈嬌走出門,眼神微動,隨即上樓去找傅佑安。
傅佑安正在寫字,聞言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沈嬌自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隻要沒動手,彆的都不用管。
“人呢?”
“後花園。”
“哦?”
“沈小姐還要了茶點,點名讓廚房泡一壺玫瑰茶送去。”
“她還挑起來了。”
傅佑安聲音聽上去很輕鬆,甚至還帶著些笑意,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但管家卻並不那麼認為,甚至緊張到肩背僵硬,“沈小姐大概是想清楚了,知道您不會害她,何況在這裡,她過的比在沈家還好。”
傅佑安緩緩停下手中的毛筆,宣紙上赫然寫著“鋒芒未露已驚世,養晦京華幾度秋”。
“那就去瞧瞧。”
傅佑安將毛筆擱在筆架上半懸,“讓傅雲來一趟,北閩那邊要穩不住了。”
“是。”
管家低著頭應聲。
他家這位頂頭老大,剛才也不知道收到什麼消息,這會兒怕是在生氣,希望沈小姐不要再不識好歹。
真把爺惹惱了,哪怕是作為沈思小姐的……怕是也活不下來。
在管家胡思亂想時,傅佑安已經走到後花園門口,沈嬌很是恬靜的躺在椅子上,也不知打哪兒飛來的蝴蝶,落在她鼻尖輕顫兩下翅膀,又再飛遠。
傅佑安腳步稍稍一停,撥弄著手腕上那串被盤到已經包漿的佛珠。
又來了!
又是這種熟悉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在那場訂婚宴前,他根本不曾見過沈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佑安一邊想,一邊撥弄珠子,等靜心之後,他才繼續朝沈嬌走去,“玫瑰茶好喝嗎?”
沈嬌半抬起眼。
傅佑安……看起來身體也不是很好的樣子啊!
他兩該不會是弱病組合吧?
傅佑安穿著黑色西裝,臉色也帶有兩分蒼白,眉眼溫和,看似毫無攻擊力,手上卻套著一串毫不相襯的佛珠。
他對原主一向都這樣的輕聲細語,斯文溫柔。
可原主很怕他。
可以說是見到就瑟瑟發抖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