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時,最信重疼愛的孩子,就是傅寒聲,我雖身為中宮嫡子,但生母早亡,無母後相護,又不得父皇喜愛,在宮裡……”
傅佑安就在刑場對麵的茶樓二樓上,臨窗遠看著傅寒聲人頭落地,輕歎了聲。
他當年在宮中,和那些答應、貴人所出之子的待遇,並無區彆,不過是人人忽視、人人隱晦欺壓的小透明一個罷了。
甚至那些皇子都有生母護著,日子過的比他還好些。
直到他長大,開始在朝堂上行走辦事,才漸漸入父皇的眼,饒是如此,傅寒聲依舊是最受寵的那個。
傅佑安一度認為,父皇會把皇位傳給傅寒聲。
可不知為何,他臨終前,卻把皇位給了自己,甚至還把那些起了奪嫡之心的皇子們都打發了出去。
唯獨把傅寒聲,留在京裡礙他的眼,甚至死的時候,還逼著他一定不能率先對傅寒聲出手,要善待傅寒聲……
這也讓傅寒聲,起了不該起的野心。
父皇啊父皇~
你憑什麼覺得,朕會聽你的話呢?
傅佑安的唇角,揚起一抹譏諷冷笑。
但其實說起來,他倒還真能理解傅寒聲。
畢竟誰能忍得了,一個打小處處被自己壓一頭的人,忽然就壓在了自己頭上,從今往後,自己還得對他磕頭請安,對他畢恭畢敬?
更何況,傅寒聲自幼就被父皇寵的心氣甚高。
他不會低頭。
更不可能跟他低頭!
“229,來吸收碎片。”
沈嬌在意識裡輕喚了聲。
229迅速趕到,不一會兒便在係統空間裡頗為擬人的打了個飽嗝,“宿主,我走啦~”
沈嬌也沒留它。
她知道,最近229很忙,它簽的宿主越來越多,自身也越來越強大,係統倉庫裡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沈嬌左手輕轉了轉茶杯,瞧見傅佑安微微低落的神色,便伸出右手去牽住他手掌,“多大點事啊,沒事兒,以後我寵你!”
那態度,霸氣極了。
一下子就把傅佑安心裡頭那一點點傷春悲秋給嚇跑了。
傅佑安無奈的抬眸看了眼沈嬌,“你、你高興就好。”
這性子可怎麼辦哦~
真令人發愁!
傅寒聲連帶著一群人一起下了陰曹地府,但總的說來,隻除了朝臣們越發謹言慎行,和某些親近之人悲痛了幾天外,其實對京城的影響也並不大。
畢竟現在大家都忙著籌辦傅佑安和沈嬌的婚禮。
婚禮就訂在下個月。
為難的是,雙方父母都不在了,先帝的太妃們,又不能、也不敢來住持這場婚禮,這就讓禮部更是為難。
不過再為難,為了頭上的烏紗帽和脖子上的腦袋,還不是儘心儘力的辦。
沈嬌抽空了一琢磨,她日後得住宮裡。
但她帶回來的那些親兵,自然是不能跟著一起進宮去的。
沈嬌想了想,就把韓城他們給打發回關城去了。
畢竟一個個在戰場上練就的一身好本領,不繼續回戰場上一展所長,那就太可惜了。
韓城他們其實也不想在京城裡待,聽到沈嬌給他們安排好的後路之後,就一口應了下來。
臨走之前,韓城他們淚灑當場,“嗚嗚嗚”的哭了好幾宿。
你說若是一個嬌俏可人的姑娘家哭兮兮的,那叫梨花帶雨,瞧著讓人心裡生憐。
可韓城這些人,一個個五大三粗的,蹲在角落裡跟蘑菇似的,仔細一瞧,那張臉扭曲著,眼睛赤紅。
叫人大半夜看了心裡滲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