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重諾,當時為了此事也是徹夜難眠,上許府的時候心中更是愧疚不已,但太傅不僅不生氣,卻反過來勸慰老爺,老爺心中的罪惡感才減輕了許多。”
聽到這裡,許子衿也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清楚了。
與此同時,她心中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眉心不由微微蹙了起來。
而仿佛是為了應證她心中的猜想,許太傅此時忽然站了起來,走到雲戈麵前,忽然拱手朝他施了一禮。
“雲二公子,今日老朽不顧臉麵,舊事重提,是有一事相求。”
雲家眾人見狀心中俱是一驚。
今日許太傅隻說要將當年之事告訴兩個孩子,卻沒有說為何。
雲戈也忙側身避過許太傅的禮,還以更低一禮。
“太傅此禮,晚輩實不敢當。”
許子衿這時也快步走到許太傅身邊將他扶起,急道。
“祖父,子衿知道您要說什麼……”
“隻是此事萬萬不可,還請祖父萬莫開口!”
許子衿說著眼中泛起了一絲淚意。
祖父清白一生,錚錚傲骨,即便在陛下麵前都不曾有過半分的退卻,怎可為了她折節?
許太傅卻直起身子,抬手揮開了許子衿。
“你先退下!”
許子衿眼中淚意盈盈。
“祖父……”
許太傅眼中沒有一絲遲疑的繼續開了口,轉身看向雲家眾人。
“老夫自知此事已然過去數年,不該舊事重提,我這孫女與宣王殿下的婚事,也已然不是什麼秘密。”
“隻是如今這門婚事,我許府不願再繼續!”
“奈何此事已然呈稟陛下,若無名正言順的借口,想要退親,不說嘉貴妃與宣王不會善罷甘休,就連陛下也會震怒,老夫思來想去,隻得出此下策!”
“請雲二公子權當這門婚事未曾取消過,……娶了子衿!”
林氏聞言眉心一皺。
“太傅,您方才也說了,許小姐與宣王的婚事已不是秘密,若此時才將此事揭出……會不會有些不合常理?”
倒不是她不喜歡許子衿,隻是……
許太傅自然也是想過此事的。
“老夫久不在京都,便倚老賣老一回也無不可。”
“且當年立下的婚書有雲庭兄與老夫的印信以及親筆所書名諱,做不得假,婚事取消之時卻隻是口頭之言無從考據,隻要沒有人能質疑此事的真假,便已足夠。”
“老夫知道此事有些強人所難,隻是……我許府先前識人不明,如今驟然得知宣王此人品性卑劣,我許府深受西林曆代皇恩,豈能為他手中之刃,禍及西林江山。”
“也隻有如此,才能救子衿出火海……”
雲家眾人聞言,眼中皆是震驚之色。
雲戈聽到火海二字,眼中亦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卻隻是看著許太傅,朝他拱手一禮。
“太傅今日所言,晚輩聽懂了。”
“隻是……晚輩已有心儀之人,若當真應下太傅所托,恐會有負許小姐,此事……還請太傅另擇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