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師父,以後先跟他打招呼!”
雲奕看了她一眼,姚沛暖又趕緊改口,“不是師父不是師父,不過以後要尊稱先生。”
“是是。”乞丐眼底藏著疑惑,開口將乘風酒樓門口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雲奕微閉上眼,接著眉頭舒展,笑著說“辛苦各位兄弟了,這麼冷的天還在外守著,今晚讓你們老大給你們帶幾隻燒雞回去。”
“謝謝雲老板,哦不,雲先生。”
青城外的官道上,因為雪停了好些日子,官道上已經被踩踏的翻出了黑色的泥土,從天空往下看,像是一條彎曲的黑蛇匍匐在地上。
在這黑白交融的官道上,一個身穿純白色鬥篷的身影邁著緩慢的步子前行鬥篷下的褲子和鞋子,也都是白色。
可明明地上有汙黑的雪夾雜著泥土,鬥篷的下擺,那人的腳上卻一塵不染,若是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那人似乎每一步都沒有踏實的踩在地上,而且每一步步幅不大,卻一步走出去老遠。
一名腰間掛著銀鑼的,皮膚有些黝黑的打更人,一臉愁苦的靠在城門處。
“這大冷天的,卻讓我們這些人來守城門,我好不容易從銅鑼升上來的,居然還需要來這裡,真是沒天理啊。”
一旁腰間掛著銅鑼的青年說道“馬頭兒,要不您先回去歇歇,我替你守著就行。”
馬傳海擺了擺手,眼珠上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底帶著些許恐懼,又立刻晃了晃腦袋。
“算了,我還是在這裡守著吧,雖然劉頭兒還沒醒,但要是被劉頭兒知道了,肯定又要被她帶去校場指點,還不如吹吹冷風,起碼清醒,還不疼。”
一旁的銅鑼還想寬慰他兩句,馬傳海立刻支起了身子,伸手按在腰間的銀鑼上,銀鑼安靜了下來,那微弱的震動他立刻就察覺到了。
“來了!”
他伸著頭,目光凝視城門外,很快就看清了官道上的那道白色身影。
白色身影在他視野裡出現,到來到城門口,他的麵前,也就是幾個呼吸間。
馬傳海微微側身,右腳後移半步橫著,左手已經放在了腰間武器的把手上。
“這位大人,切勿衝動。”白袍人率先開口說道,她聲音沉穩,卻又十分輕柔,一聽便是女子的聲音。
對方將頭頂的兜帽掀開,露出帽子下的真容。
青絲柔順落下,沒有如常人般盤起發髻,皮膚白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風吹得。
她從懷裡掏出一塊八邊令牌,一麵鑲嵌有一小塊兒銅鏡,一麵刻著字“玄機太虛”,鏡子躺在手中。
“玄機太虛,辰月。”
她開門見山,自報家門。
馬傳海凝重的接過令牌,他怎麼也沒想到,項健說會有一位太虛境的修行者到來,來的卻是這一位。
辰月,太虛聖人重陽座下三弟子,十二骨境的高手。
確認令牌是太虛令牌無誤,他可不敢去試試對方的身份是否屬實。
“辰月道友,請。”馬傳海強撐著,不能落了氣勢,硬著頭皮帶著對方進城。
看著他離開,銅鑼也是鬆了口氣,又招手叫來了城門口的其他衙差。
“你們三個,分彆去其他三處城門,告知駐守的銀鑼大人,太虛的人已經到了。”
馬傳海帶著辰月來到打更人衙門門口的時候,大門處已經站了好幾個身影。
辰月抬眼看去,目光最後落在了一個留著胡須,頭頂黑發又帶著些許銀白的中年男子身上。
“想必這位就是雲師叔了,師侄辰月,見過師叔,祝師叔武運昌隆。”
“不必如此,我與太虛並無關聯,與你更是沒有乾係,進來吧。”
雲穆的表情平淡,不過熟悉他的人卻能聽出,他的言語中並無冷意和無視,沒有多餘動作,直接轉身就往衙門裡走去。
辰月帶著淡淡的微笑,往前踏出一步,就直接跟在雲穆身後,馬傳海看著身旁突然消失的辰月,也是吃了一驚。
“「踏空步」修行的不錯,想來「太虛經」參悟的應該很是深刻。”雲穆沒有回頭,身後的動靜卻無法逃過他的感知。
“承蒙師叔誇獎,師侄這些微末修為,自然是比不上師叔的。”
其他打更人沒有跟著,在門口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辰月?十二骨境的那個三弟子?”
“當然,你沒看到剛剛那一步嗎?臥槽,太虛的「虛空經」裡有這麼厲害的身法?”
“你說雲大人是不是也會?”
“想想劉頭兒的身手,那是雲大人的徒弟。”
不知是誰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眾人沉默了片刻。
“咦~。”他們一起搖頭,麵帶苦澀,相互對視一眼,立刻散去。
辰月跟在雲穆身後,能明顯的感受到麵前這具偉岸的身軀內,蘊藏著一股極為龐大的能量,就和在太虛境內,麵對師父時那般。
她幾次猶豫,想要開口,又都忍了下來。
“想說什麼,說出來便是。”走在前麵的雲穆就像是後腦勺長著眼睛,開口道。
“師侄鬥膽,想問師叔一句,師叔可是已達聖境?”辰月還是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是你想問的,還是重陽老頭讓你這麼問的?”
“師父沒有提過,隻是師侄自己好奇。”辰月趕緊解釋道。
“望氣你肯定是會的,要不你看看?”
“師侄不敢。”辰月搖頭,彆說自己已經是十二骨境,達到超凡的境界,但也不敢貿然望氣一名疑似聖人的存在。
走在前麵雲穆輕輕笑了一聲,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帶著辰月進了一間幽靜的廂房,屋子裡很乾淨,一名女子躺在房中床上,靜謐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像是睡著了,沉浸在美夢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