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圖,成仙途!
事已至此,範特西也不可能再掉頭回去,轉瞬間,消失在漆黑的夜裡。
鐵礦區的範圍很大,附近還有些隆起的土丘,範特西知道,那都是這些年開采鐵礦帶出來的廢料堆積而成。
他偷摸著從外麵靠近土丘,那裡地勢高,縱使今夜的光線不足,先看看總是穩當的。
土丘漆黑一片,他一邊感受著夜幕下的動靜,一邊手腳輕盈的爬了上去。
匍匐在土丘上伸出頭,鐵礦區內的大部分區域都是漆黑一片的,有些零星的火光在黑夜中跳動,是礦區內運輸乾道兩旁的照明火堆。
土丘在礦區的正南麵,而在他的視野中,礦區的西北角和正北麵,那裡的燈火是最多了,也是比礦區的其他地方都要明亮的區域。
“有變動?”他心裡嘀咕一句,以前不是沒來過這裡,不過現在裡麵的布局卻和記憶中的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時間過去太久,自己的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礦區內有六處火光在移動,不用想便知道那是礦區內巡邏的守衛,這些人也是衙差,不過他們基本不回衙門,範特西也不清楚都有些誰。
“雲奕說,礦區內必定有修行者,會不會也在巡邏的隊伍裡?”
一邊觀察著那些人巡邏的路線,速度,一邊思考著,同時尋找其中的漏洞,本就是打更人的他,對於這種布防還是有所涉獵的,除非人數多到鋪滿防區,否則總有漏洞可循。
不過時間有限,他觀察個大概,心裡就有了計較,悄無聲息的溜下土丘。
礦區的四周被木樁圍了起來,畢竟礦區內明麵上都是些普通人,高約兩三丈的木牆足夠攔阻這些人,而且逃犯與逃奴可是重罪,哪怕木牆易於破壞,沒點手段的根本也不敢跑。
範特西來到一處木牆的牆根處,屏住呼吸,耳朵聆聽著牆那邊的動靜,很快,一隊巡夜的守衛細微的腳步聲在那邊出現,一會兒的功夫就往另一個方向走遠。
“噌。”
動靜不大,在黑夜裡卻也不小,不過巡邏的隊伍已經走遠,下一個隊伍還沒有過來,這個間隙根本沒有引起注意。
巡邏的守衛可也沒想過的,礦區裡可都是普通人,誰能不破壞牆體,兩三丈高的牆說過就過。
左右確認了一下方向,貓著身子,開始沿著在腦海中提前繪製好的路線前進。
若是從鐵礦區的空中向下看去,根本看不見他的動作,若是提前將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就會發現,他行跡的路線很詭異,明明距離不遠的路程他卻繞了一圈,但都沒有引起礦區內,幾個守衛隊伍的注意,哪怕有時候幾乎是擦肩而過。
隨著他的腳步越來越近,他的氣息跟氣勢都儘可能是收斂,繞過那些礦區內居住的區域,便來到了礦區內管事的所在的工作屋子。
來到屋前,房門上掛著一柄銅鎖,範特西微微皺眉,他畢竟不會這種開鎖又不破壞它的手段。
“咯嗒。”
不遠處的聲音傳來,那是靴子踩在碎石上的聲音,轉頭看去,不遠處已經有跳動的火光接近,很快就要越過能夠阻擋視線的前屋,看見這裡了。
“嗯?是不是有什麼動靜?”
打頭的身穿差服的護衛,手中舉著火把,伸著頭,注視著屋門,嘟囔了一句。
“嗐,能有啥動靜,這荒郊野嶺的,就是一隻貓也難看見,興許是你幻聽了。”他身後的同僚一臉嫌棄的說道,不過目光還是看向火光照亮的屋門。
“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有周作大人在,咱隻需要保證彆讓那些人跑了就行。”
領頭的護衛確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帶著狐疑,又往屋子多走了兩步。
“哎呀,走吧,一會兒下一個隊伍來了,該說咱又找借口偷懶,回頭少不了解釋。”
聽見同伴這麼說,他也是一陣牙疼,隻能就此作罷,苦澀著臉轉身就帶著隊伍離開。
感受到動靜遠離,屋子一旁的台階下,緩緩爬起一個身影,範特西長出了口氣,都不敢伸手拍打衣服上的沾著的塵土,要是那人舉著火把再往前一步,他便會被火光照的無所遁形。
既然大門被鎖,他便隻能尋找其他入口,首選的便是窗戶,他環繞屋子一周觀察著,卻又再次陷入疑惑,“怎麼會連窗戶都沒有呢?”
一抬頭,才發現在頭上屋簷下,有一處方形的小口,為了防止有人進去,竟將通風的窗戶設置在這麼高的位置。
範特西用目光估摸著,窗戶的口子剛剛好,應該是能通過自己的程度,趁著另一個巡邏隊伍剛離開,他輕鬆一躍,雙手便扒在床邊,窗戶雖被關上,但用手一推就打開了。
想來也是,這麼高的窗戶,那些罪犯們可沒辦法夠得到。
他不敢在屋裡點燈,生怕火光透過門或窗戶的縫隙,讓外麵的人發現,隻能儘量適應環境內的光線。
直到隱約能看清屋裡的東西,屋子不大,一桌一椅一櫃,這便是屋裡的東西的全部。
“檔案,卷宗。”作為打更人,他來此的目的便是查看礦區內的檔案,這種東西是絕不會少的。
桌上沒有,那便在櫃子中翻找,沒費多大功夫,就找了好些冊子。
“冀城鐵礦牢區人員名單。”
“冀城鐵礦賬目。”
“…”
有礦區內犯人的名單,有護衛守衛的名單,還有賬目冊子、物料冊子等等。
範特西粗略的翻看了一下罪犯的那一冊子,一頁寫有五個人的名字,還有他的刑期和進入礦區的時間,翻開數了數,也有個兩百餘頁,也就是說礦上起碼也有千人。
而且他還發現,有些人的名字旁邊,用紅色的朱筆畫了個圓圈,卻沒有更多的說明,既沒有寫這人是否離開,也沒有寫這人的其他情況。
他隻能將這種情況記在心裡,順帶記著幾個被畫了圓圈的名字,接著又翻看了護衛守衛的名單。
裡麵寫明了守衛們的信息,包括來曆和職責,範特西發現,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走的戶部的關係,許多人根本就不是冀城人。
不過這裡麵沒有寫明任何一個人有修行的背景,哪怕是那些官職比較高的人,也都沒有這樣的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