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圖,成仙途!
蹄嗒蹄嗒。
白龍甩著四蹄,在生出一片淺短綠茵的土地上奔跑,馬蹄聲響徹雲霄,仿佛是大地與天空之間的奏鳴曲。
它的毛發隨著奔跑而飄動,像一麵棕色的旗幟在風中飄揚,陽光灑在它的身上,閃耀著金色的光芒,讓它看起來更加威猛高大。
它的四蹄離地,濺起一片煙塵,仿佛是大地與天空之間的橋梁,它的身體輕盈地躍過一個又一個障礙,像一道棕色閃電般穿越了草地。
不聽趴在白龍的脖子上,迎麵吹來呼呼的風聲,將它渾身的毛發都揚了起來,它很是享受的伸著頭,目光看向視野中那座顯眼的山丘。
“那是,雲山嘛?”這一刻,它似乎意識到了雲奕真正的目標,不由自主地問了一聲。
“嗯。”雲奕微微點頭輕哼了一聲。
不聽緩緩收回視線,抬起頭,自下往上,隻看見那張平凡樸素的麵容,表情嚴肅認真。
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宛若星辰璀璨,明亮而深邃,他的呼吸粗獷,就連不聽,在如此嘈雜的風中,都能聽見他有力而無序的心跳聲,那聲音如同陣陣鼓點,又似澎湃的海潮。
隨著空中的雲在風中飛散,太陽也在頭頂偷跑了一段距離,前方的土地已經開始有向上的幅度,麵前是一片黑綠色相間的茂密樹林。
“你知道路線?”眼看就要進山,可麵前這生了荒草的路,一看便是少有人經過的。
此時的雲奕已經從緊張和忐忑,轉變成了興奮和激動,他放肆的笑著,“當然,這裡的路線我早都了解過!”
“可,這裡看上去也太過偏僻了些。”不聽的腦海中回憶起了在宜城外,雞公山山脈,乃至之後鳳羽山的經曆,它輕輕的搖頭,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
“比起這種幽深,阻擋視線還陰涼的地方,我還是喜歡之前的那片沙子,雖然熱了點,但起碼一覽無餘的。”
羅家曾經的盛況雲奕並沒有見過,隻能從說書人的故事裡,還有冀城衙門案牘庫裡的那些文書中,勉強從這些文字裡管中窺豹,了解當初的場麵。
雲羅山莊作為羅家最重要的產業,雖然說不上是人聲鼎沸,但來往的人也確實是絡繹不絕。
看著白龍馬蹄下,泥土上曾經明顯的車轍,也沒了蹤跡,如今卻人跡罕至,綠草零星已經鋪滿了路,隻剩下一片荒涼和寂靜。
林中不知名的鳥兒傳來聲聲哀鳴,穿過幽幽樹林鑽入雲奕的耳中,像是送葬的人們唱響的悼詞,聽不清內容,全是感情。
雲奕坐在白龍的背上,白龍快步跑在這片曾經喧囂的土地上,他心中充滿了感慨和唏噓。
風在耳邊呼嘯著,發出陣陣淒厲的聲響,雲奕竟感覺到似乎有些親切,仿佛是家鄉的老人,在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故事。
感受到身後雲奕的身子又有繃緊的反應,不聽雙瞳豎起,精神力快速釋放,在林中來回觸碰,直到在前方的不遠處,感受到不同的觸感。
它眨巴了下眼睛,瞳孔又變成黝黑圓潤,目光往前看去。
穿過層疊的樹林,山間那若隱若現的道路走到了儘頭。
映入眼簾的,是兩根高大的柱子撐起壯觀大氣的院門,柱子和它旁邊的牆上爬滿了乾枯的藤蔓,如今也長出了嫩綠的新葉。
透過藤蔓的縫隙,隱約能看見下麵青灰色的牆壁。
大門的正上方,還掛著紅底金字的牌匾,上麵布滿了厚厚的蛛網,彷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牌匾也被時間所蹂躪,原本「羅府」兩字恢宏瀟灑地寫在上麵,現在也隻能模糊地看見輪廓了。
“這裡,就是羅家?你出生的地方?”不聽看著這破敗的景象,那在時光的長河衝刷下癱倒的牆壁,露出裡麵更是破爛不堪的院子,感歎了一句。
噌!
掛在馬背身側的長歌劍已經出鞘,緊緊的握在手中,雲奕可沒有時間感慨,他動作連貫輕盈,從馬背上跳下,雙腳踏實地踩在地上。
“小心些,去看看有沒有人。”他朝著不聽揚了揚頭,自己側著身子,左手持長歌劍橫在身前,緩緩走向雲羅山莊的大門。
不聽也反應了過來,收起了剛剛鬆懈的態度,後腿一蹬,竟直接從馬背上,飛上了大門上,青瓦被它輕輕觸碰,又滑落了三兩片,啪啪啪的落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雲羅山莊的大門很氣派高大,若是還在用,也需要兩個成年男子,一人一邊才好打開。
不過雲奕有修行在身,右手用力一推,便將一扇褪了紅漆的門板推開,常年沒有使用的它發出來刺耳的吱吱聲,上麵還落下了一團灰塵。
“咳。”雲奕輕咳了一聲,體內靈氣震蕩將灰塵推散四處。
山莊的院子裡,和之前沈府舊宅一樣,都是倒滿了枯草,將地麵都給遮蓋住了。
不聽的動作很快,就在雲奕還在院子裡恍惚的時候,它就已經跑了回來。
“這個宅子是真的大,你家原來這麼有錢的嘛,要是早些認識你就好了,日子應該挺不錯的。”
雲奕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有些難以明說的笑著。
“哦,對了,這宅子裡沒有藏人,就連這方圓四五裡,也沒有活人。”
雲奕長舒一口氣,將長歌劍挽起,緊貼著自己的手臂。他的動作不再小心翼翼,開始變得放肆起來。
一麵而進的第一間屋子,屋內狼藉一片,門板被重物擊碎,隻剩下一半,仿佛被一頭巨獸嚼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