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我現在該去找誰問問情況呢?”一路上沒看見帶鑼的同僚,整個衙門裡他熟悉的也並不多,現在像是一個無頭蒼蠅一樣。
左右看看,他伸手拉住了一個從身邊路過的,看上去是見習的衙差。
“這位兄弟,有件事情想從你這裡了解一二,你知道範特西範大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那名衙差被雲奕拉住了手腕,整個身子輕輕一震,接著就聽見的聲音。
轉頭看見雲奕腰間的銅鑼,她眼角抽動兩下,眼中的氣憤瞬間消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咬著牙似的說道。
“這位大人,屬下是女子,範大人的行蹤屬下並不知道,現在衙門裡所有帶鑼大人們的行蹤,都是機密。”
“…”雲奕也沒想到身材勻稱,發髻隨意的身影會是一名女子,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不過,他畢竟是混跡在茶樓飯館的人,表情很快就恢複如常。
“嗐,原來是一位巾幗,那現在衙門裡,是誰在主事?”
雲奕明麵上是銅鑼,那女子也不好跟他置氣,輕輕的從雲奕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
“是小城主,陸文濤陸公子。”
在雲奕愣神的功夫,那女子已經快步離開,也不知道是被安排了任務,還是不想跟雲奕再多說下去。
“陸文濤。”這個人的名字,雲奕很早就知曉了,不說刻意的提防,很多時候也不想跟對方有正麵的接觸。
畢竟是城主府的人,有這樣的家世,那麼他的見識肯定遠非雲奕能比的,同齡人的目光有時候是最毒辣的,陸明或許會輕視身為小輩的雲奕,陸文濤很可能就不會。
他很想轉身離開,自己去找範特西的下落,或是出去將不聽帶著,這樣和對方交涉起來,自己更有底氣,最後都在腦海中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現在自己身上雖然有些疑點,也都是些小問題罷了,可若是在冀城戒嚴的時候有些無法說明解釋的動作,怕是自己也會被控製起來。
“隻是去詢問範特西的行蹤,沒事的。”他小聲地寬慰自己。
幾個呼吸間,神情被控製到自然的狀態,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手指,提前嘗試著露出憨厚的笑。
咚咚咚。
這裡是衙門當值大人工作的地方,門戶大開著,雲奕輕輕地叩響屋門,沒等裡麵回應,他已經走到了屋裡。
屋內左手邊是屏風隔開的區域,那裡擺著一張大案桌,一名看上去十分英武的男子正坐在案桌後麵,他手臂支撐在桌上,手掌擋住了一半的臉,目光正投向屋門的方向。
雲奕抬頭看去,隻見那男子麵如冠玉,唇若塗丹,眉如墨畫,目若朗星,好一個英俊瀟灑的美男子!他一身深色衣物,邊角是精致的紋繡,樸素卻不普通,更顯得威風凜凜,不怒自威。
“見過陸文濤,陸大人。”
“雲致啊,這幾日怎麼都沒看見你。”陸文濤平淡的開口道,目光如從空中俯瞰大地,尋找獵物的雄鷹。
明明是年紀相仿的人,言語中那種壓迫的氣勢和整個人的氣場自然而清晰。
雲奕心裡咯噔一響,頭皮微微發麻,額頭上都快生出汗水。
“屬下這幾日身體不適,回莊子上的家中休息去了,倒是忘了告假。”雲奕強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之前提前演練的憨笑。
“陸大人,您認得我?”
“當然,你進入衙門的舉薦信,可是我給範銅鑼的。”陸文濤推開身下的椅子,站起身來。
“現在衙門人手實在不夠,剛巧你回來了,正好可以給你安排些任務。”
“陸大人,屬下還不清楚現在城裡是個什麼情況。”雲奕雙手抱拳,微微鞠躬,恭敬的問道。
他低著頭,沒有去看陸文濤的反應,不過對方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是猶豫了一瞬。
“你之前傳來的消息,說是與礦區那邊有聯係的鄴城方家,方寸山這些日子要來,前幾日確實有人混了進來。”
雲奕豎起耳朵,心裡猜測應該是沒有順利將對方拿下,否則冀城無需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們很快就采取了行動,那人根本沒有抵抗的機會,便被我們控製了起來。”
這個結果有些出乎意料,雲奕抬起頭,眼中帶著疑惑,沒等他發問,陸文濤繼續道。
“不過,被捕獲的那個人並不是方寸山。經過審訊,得知他名叫沈二,他也不是什麼硬骨頭,很快就招供了。他承認是受方寸山的指使而來,而方寸山本人也確實來到了冀城。然而,現在方寸山的下落仍然不明。”
“所以,現在城裡是在搜尋方寸山的下落?”雲奕試探著問道。
陸文濤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複。
“那鐵礦區那裡呢?會不會他就沒有進城,而是用沈二吸引視線,自己去了礦區那裡?”
陸文濤的盯著雲奕,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不快。
“這個不用你操心,現在城南方向還缺少人去搜查,就交給你去吧,正巧,你的見習手下也在那片區域,你可以帶著她一起。”
“務必要仔細一些,不能放過任何一處地方,無論什麼手段。”陸文濤的聲音變得冰冷,命令的口氣讓雲奕有些皺眉,他是真的沒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的打更人。
“是。”他硬著頭皮,點頭答應,又抬起頭,像是突如其來脫口而出的失誤。
“大人您知道範特西範大人,現在在哪兒嗎?”
陸文濤隨意的回了一句。“東城門。”
“白龍,你去找洪皓軒洪老大去。”
雲奕輕輕的拍了拍白龍的脖子,伸手就將布袋中的不聽抱了出來,不聽掙紮著,伸爪就蓋在雲奕的臉上,用力的往外推。
“彆打擾我睡覺,都進城了,也沒有危險,沒行動之前彆叫我,讓我好好調整狀態。”
“彆啊,現在方寸山可能就在城裡,沒有不聽前輩你,我可就抓瞎了!”
“哼哼,你現在知道本大爺的厲害了?”聽見雲奕的恭維,不聽反抗的力度都變小了,有些傲嬌的仰起頭。
“你說那個禿子在冀城裡?”
“應該是,你還記得他的氣息嗎?”雲奕回憶起方寸山隻是寸頭,還沒有到禿頭的程度,不過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