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
“她是西謨的聖人?!”
這樣的推測實在是讓雲奕有些難以置信,哪怕是與不聽在腦海中角落,他的臉上仍掛上了明顯的緊張與驚訝。
“這也是我覺得十分奇怪的地方。”
不聽的語氣聽上去就要平靜許多,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反而多了一絲絲的疑惑。
“我能感受到靜念和尚的靈氣修為和精神力強度,無論是哪種,距離真正的超凡都還有些距離,更彆提聖人境了。”
“可若是超凡都沒有達到,又怎麼可能掌握「規則」呢?而且,「萬物生」?能夠構建精神力世界,和你之前提到過的「規則」完全不同,甚至有些…”
“有些過於超出想象?”不聽幫雲奕填補道。
“這些「規則」,本就是構建世界的基礎,無論是水火,還是光暗、樹木、土地,凡此種種,都是具體的存在,就是我之前說過的「實」。”
“但構建世界的基礎可不隻有這些具體的東西,還有另一種「規則」,就像精神力、情緒,還有這一次的「萬物生」,這是「規則」中的「虛」。”
這種說法和觀念並非多麼難以理解,更何況雲奕也不是初入修行的稚童,立刻就理解其中的區彆。
但雲奕還是忍不住吐槽道:“可是,這「虛」也太強了吧。”
“「實」與「虛」之間很少以強弱分彆,「實」能夠施展具體的手段,無論是增強法術或是招式,都是實實在在能夠傷人的,而且施展的強弱隨心所欲。”
“可是「虛」卻不同,這些「規則」多是沒有殺傷力的,而且施展的消耗巨大,更是難以如臂使指般的控製。”
“我不認為,那個靜念和尚能夠掌握「萬物生」。”
這便是不聽給出了最終的判斷。
“另有其人?”雲奕的目光看向前方,壯壯就在他的身旁靜靜的等待著,他能猜到不聽和雲奕在說些什麼,沒有打攪。
至於再往外,有路過的沙彌、沙彌尼,諸多僧人,他們步伐緩慢悠然自得,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不知道,腳下的這個「聖靈根」對我的影響,比黃沙中更明顯,我的精神力難以延展,隻能勉強籠罩你周身半丈的範圍。”
不聽輕輕的歎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和鬱悶。
“所以我無法感受到這裡是否真的存在某個大修士,不,按他們的說法是高僧。”
“你腳下明明是我才對。”雲奕隨口挑刺,實則心裡震驚無比,要知道他自己也沒有放棄嘗試延伸出精神力,畢竟是陌生的環境,小心些總是不錯的。
可他的精神力甚至無法延伸出體外,就連皮膚表麵都不行,起初他還以為是「佛印」的效果,現在「佛印」祛除,仍是沒有變化,他才知道這個地方的特殊。
“壯壯。”雲奕輕輕的開口道。
壯壯一直留意著,立刻開口回應道:“怎麼了?雲道長。”
“我記得你很少說起,關於你們西謨修行者的事情,能跟我講講嘛。”眼前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西謨人,雲奕決定直接詢問。
“這個呀。”壯壯輕鬆一笑,還以為雲奕體內的出現了變故,“以前很少說,是因為在謨,除了佛門,並無其他門派的修行者,而佛門的修行又極為枯燥,我就很少提起,雲道長想知道些什麼?”
雲奕的目光猶如璀璨星辰,明亮而閃耀,眼底似藏著一絲狡黠與睿智,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卻如春風般溫柔。
“既然隻有佛門,那你應該比較清楚,你們佛門,有幾位聖人?”
“在佛門內,並無聖人之稱,我們稱為尊者、佛陀。”壯壯擺擺手,接著說道。
“在世的佛陀倒是有一位,就在無相寺中,尊者就要更多些,不過具體有多少尊者,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知不知道,佛陀所掌握的「規則」是什麼?”雲奕這話有些冒昧,不過他知道壯壯的性情。
果然,壯壯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很自然的回應道。
“這個小僧哪裡知曉,哪怕是方丈,也都沒有見過佛陀本尊。”
“我聽你說,那裡。”雲奕抬起手,朝著遠處散發著金光的建築示意,“供奉著「神鳥」和「佛陀」,這個「佛陀」,可是你們現在的佛陀?”
“大雄寶殿自然是供奉著最初的「佛陀」,還有賜予謨生命的「神鳥」,至於之後的佛陀們,都在側殿供奉著。”壯壯雙手合十,朝著大雄寶殿的方向虔誠的鞠躬道。
“我們能去參拜嗎?”眼看沒什麼人,不聽輕輕的開口道。
“你懷疑掌握「萬物生」的人在大雄寶殿?”雲奕猜到不聽的想法,在腦海中詢問道。
“有一部分原因,而且,本大爺想看看這個「佛陀」,到底是誰。”不聽回答的很乾脆。
“若真有掌握「萬物生」的人,那就是聖人境的高僧了,你不怕激怒他?”雲奕心中有些緊張,也有些抗拒。
“你就是個進去正常參拜的百姓,隻要你不在裡麵對著人家的塑像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不會注意到你的。”不聽寬慰道。壯壯麵帶猶豫,目光在不聽身上打量著。
“我有什麼問題?”不聽看出壯壯對自己似乎存在疑慮。
壯壯眉頭緊鎖,最後沒有底氣的說道:“小僧很難去界定不聽前輩到底是什麼存在,大雄寶殿有「神鳥」和「佛陀」的金身,有香火加持,尋常妖怪根本無法靠近,我怕…”
聽到壯壯這麼說,雲奕立刻回憶起來自己初下山的一個夜晚,就是在一處破爛的寺裡,他和不聽遇見了一位身穿鮮紅色紗裙的女子。
女子貌似是一隻狐狸幻化的人形,不過她不敢進入寺裡,甚至被一閃而過的金光擊退,要知道,那寺裡隻有一座破破爛爛的石頭佛像。
那一次,不聽並沒有受到影響,但畢竟是太過久遠,人跡罕至的地方,這裡可是佛門盛行的地方,更是香火鼎盛的廟宇,雲奕有些擔心。
“無妨,本大爺不會有事的。”不聽回答的很果斷且自信,就好像是回應雲奕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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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殿的屋頂高聳,四角翹起,仿佛展翅欲飛的巨鳥。
金色的琉璃瓦在透過樹葉縫隙的陽光下閃耀著光芒,與上方交錯的枝椏相映成趣。
雲奕有些恍惚,他有些分辨不清,那金光到底是屋頂的琉璃,還是其他的什麼。
進出大門的人如潮水般來來往往,他們微微低著頭,臉上隻有虔誠,從雲奕和壯壯的身邊經過,甚至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你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吧?”雲奕站在門外,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去,而是在腦海中詢問不聽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