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一條墓道,如同無儘的黑暗深淵,而且高度低矮得讓人咋舌,阿巴圖依不得不俯下身子,才能勉強通過。
這樣狹小的的地方,若是兩端出現什麼意外的狀況,將他堵在中間,將會是進退兩難,甕中之鱉。
果真是心有所想,事有所成。
就在阿巴圖依穿行在感受上去筆直的墓道中,距離入口已經有一段距離,同時又沒有走到出口的時候,前後都出現了清晰的硬物之間的摩擦聲。
尖銳的摩擦聲鑽入耳朵,直叫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阿巴圖依可不隻是起雞皮疙瘩這麼簡單,明顯情況有變的狀況下,後退依然不太方便,他便發了瘋一般的往前跑去。
因為無法直立起身子,阿巴圖依便手腳並用的,快速爬行,看上去動作醜陋,當然,這個時候也沒人看見。
前方光亮的區域在逐漸變小,看樣子是從地下升起了什麼,堵在墓道中間。
直到阿巴圖依的眼中再無光電,他也仍然沒有放棄。
“砰!”
響亮的撞擊聲在墓道中回蕩,炙熱的血液從頭頂流下,但阿巴圖依根本沒有時間去關心自己腦袋上的傷勢,他此刻依舊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軀四肢,還有清晰的頭腦,那就不是最糟糕的情況。
咧嘴呲牙,阿巴圖依知曉自己是撞在了那個擋住去路的東西上。
他挪動腳步快速靠近,想要在那上麵發現什麼機關或是生路,哪怕期望渺茫。
麵前的障礙摸上去也是冰冰涼涼的,一種石頭的質感,上麵還有不少孔洞,隻不過這些孔洞的大小隻有嬰兒拳頭那般,阿巴圖依的手伸不進去。
孔洞排布的很規整,一看便知是人為的,就在阿巴圖依一籌莫展的時候,又有動靜在這“封閉”的墓道中響起。
哢噠,哢噠。
阿巴圖依皺起眉頭,聲音距離他並不是很遠,因為墓道狹小所以有些回聲,以至於他第一時間沒有判斷出聲音的來源就是麵前的障礙。
“這是…機簧?!”阿巴圖依很快就猜出了發出聲音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他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
機簧在西謨也並非什麼稀罕之物,它就隻是一種能夠蓄力的工具,多被用在武器上,隻不過就算是使用,製成的東西也大多體型不小,所以一般都是大商戶才會留著這東西。
麵前的石頭恰巧龐大,而且堅硬,裝上機簧也不無可能。
“梆!梆!梆!”
石頭下麵明顯有機簧在蓄力,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從那些孔洞裡發射出什麼東西來,他揮動手臂,在狹小的空間裡用力的砸在麵前的石頭上。
隻可惜他隻是個有點小身手的武夫,就連第一塊兒龍骨都沒鍛成,又哪來的力量擊碎石頭,也就隻剩螳臂當車、蚍蜉撼樹。
“咯噔!”
清晰又明顯的聲音就在麵前響起,就像是地府的黑白無常走到他的麵前,輕輕的晃動了「引魂鈴」。
阿巴圖依牙齒咬在一起,齒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也弄不清楚是口腔的血液,也是頭頂流下來的,順著嘴角混入了口中。
“噔!”
機簧激發的聲音傳來,是數十道聲音疊在一起,發出一陣嗡嗡的共鳴,在墓道裡快速回蕩著。
震動讓阿巴圖依的身子感受到疼痛,特彆是胸腔內的,心臟險些爆開。
他用手緊緊地拽著胸口的衣物,好半天才堅持到適應了痛感。
等他回過神來地時候,動作僵硬了好幾個呼吸,然後驚訝地用手上下撫摸著自己的身軀。
沒有傷口,沒有利刃,也沒有死亡。
“啪!”
他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疼痛感讓他更加清醒,“不是幻覺,我沒死!”
劫後餘生的欣喜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快速的冷靜了下來,仔細回憶,便找到了些蛛絲馬跡。
墓道內的機關肯定是要殺人的,虛張聲勢並沒有什麼意義,隻不過出於某種阿巴圖依並不清楚的原因,導致它沒能正常激發。
或許已經失效或是被破壞了,定然也不是一次性使用的東西,因為如果是一次性的東西,那便不會再使用以後還要升起來。
而且前麵那處空間內有新鮮的血液通往這裡,可阿巴圖依這一路上以來,並沒有遇見任何一具屍體,或是殘缺零散的肢體部分,也就是說走在前麵的人已經離開。
既然能夠安全通過,那也就是說,現在擋在麵前的東西是會再降下去的,不管是需要再次觸發什麼機關,還是等待什麼時候,總歸是能離開的,這就讓阿巴圖依沒了之前的絕望。
想到這裡,他有些鬆了口氣,緊繃的心弦放鬆的那一刻,頭上的創口傳來的痛感也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忍受著身體內外的不適,開始在黑暗中摸索著。
很快,阿巴圖依在麵前牆壁上摸到了一塊兒突起的東西,而且摸上去有些晃動,像是某種東西的開關一樣。
隻是猶豫片刻,他便在心中安慰自己,“這種殺招機關裡,應該不會再藏一個機關。”阿巴圖依說服自己以後,就用力的將那突起的東西往裡麵推去。
雖然有些阻塞,但還是被他大力出奇跡這樣,給按了進去。
就在突起被按下去的下一刻,震動的感受出現,硬物相互摩擦的聲音也出現。
因為看不清麵前的障礙物,阿巴圖依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看向前方,果然,微弱的光亮再次出現在前方。
後一段的墓道內,沒有再出現其他意外,阿巴圖依安全的走了出去,當然,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安全。
眼前依舊是一處方形的空間,頭上是低矮的頂,和上一處空間的區彆就是,這裡沒有琉璃製成的馬,四根石柱子上放置著燈盞一般的東西,隻不過上麵不是燈芯火苗,而是一顆拳頭大小的琉璃,並散發這微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