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儘頭的牆角,雲奕躲在牆角後麵,隻露出小半個身子和一隻眼睛。
這裡能直接看見卡卡塔的住所,同時又不會過於靠近。
不聽蹲在他的肩膀上,也從牆角後麵探出頭來,一貓一人的雙眼隱隱有靈光,正在用瞳術觀察。
“小子,此刻那院子裡沒有飛得遠的氣息。”不聽的尾巴勾著雲奕的脖子,聲音在對方的腦海中響起,這是壯壯不曾有的待遇。
雲奕的靈氣觀下,也沒有發現明顯的修行者痕跡。
這已經是雲奕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來了這裡,若說中間有時間差,也並非沒有可能。
雲奕的思緒飛速轉動,“你還記得遇見她的時候,她是個什麼狀態嗎?”
“記得,身體飽滿。”
雲奕的臉色一黑,咬著牙道:“我說的不是她的身材!”
“我說的也不是啊?”不聽不滿的補充道:“她身軀的氣血充盈,精神力也並未有虧欠和虛弱,說她身體飽滿,有什麼問題?”
這解釋讓雲奕頓時語塞,但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不過,這種說法並未讓他在意,反而是對方的狀態足夠讓他思考。
“按照阿巴圖依和卡卡塔兩人的說辭相互印證,飛鳶在上次與他們見麵的時候,明顯精神出現了問題,很可能就與「改運丹」有關係。”
雲奕環抱雙臂,繼續道:“咱們不是沒接觸過那玩意兒,簡單的接觸不會有什麼問題來著,能出現那種狀況,我當時就有一個想法,她是不是服用了,哪怕是少許,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小子,你想的倒是挺多,不過本大爺也沒吃過,要不你試試看?不得不說,有點道理。”不聽隨口打趣兒道。
“那你說,她又是怎麼恢複正常的?”雲奕目光灼灼,沒等會不聽回答,繼續道:“我猜她手裡有能夠化解「改運丹」的丹藥,她回來或許就是要來救卡卡塔他們兩人。”
如果卡卡塔和阿巴圖依的故事沒有隱瞞和欺騙,那麼飛鳶的行為就能夠預測,一個會去拯救普通人的修行者,更不會拋棄兩個可能因為她,而陷入危險的人。
這也是雲奕判斷她還會回來的原因,哪怕是回來確認這倆人最後的結果如何,也總歸是要回來的,西謨不講究落葉歸根,入土為安,但號稱魏國雷州人的飛鳶,肯定是講究的。
這一會兒的功夫不算長,隻是雲奕害怕有什麼閃失,也不知道之前壯壯的追蹤有沒有讓她心生警覺,趕緊安排道。
“這麼等下去不是辦法,不聽,拜托你再去那院子裡找找看,她是不是已經來過了。”
不聽二話不說,如同閃電一般再次疾馳而去。
雲奕也離開了躲藏的牆角,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位置,畢竟總是待在同一個地方,視野會有死角,而且會很局限。
直到雲奕在街道的另一端一處不顯眼的地方落腳沒多久,不聽就已經回來了。
無需它開口,雲奕已經從它的態度中判斷出結果。
“沒有來過…也就是說飛鳶還不清楚這兩人此刻的狀況,而且兩人現在都不外出,院中又總有藥香飄出,她若是感知得到,應該也能猜到,沒有其他人出手相助,卡卡塔現在的情況不太妙吧。”
“小和尚實在是不行,追又追不上,動靜兒還不小,本大爺覺得,飛得遠肯定察覺到了,沒準兒現在已經離開這什麼什麼城了。”
不聽還在嘟囔著抱怨,雲奕則是歎了口氣,如今看來,唯一能做的,就是這裡守株待兔的等下去。
他知道,飛鳶不是沒有離開的可能,隻是這個可能,以雲奕現在的處境,根本沒有辦法應對。
-
眼看太陽開始西下,天光也有逐漸變暗的趨勢,雲奕的雙目,從炯炯有神,變成了現在的百無聊賴。
他伸了個懶腰,“去院子後麵看看,不聽,你再去裡麵溜達一圈兒。”
“行吧,本大爺今天消耗實在是太大了,沒有一頓美餐,我可不願意。”
西謨的布局不像大魏國那般緊湊,所謂的巷子,其實也就比街道窄上少許罷了,院子後麵也有一扇門,而且不算小。
不過這個巷子裡,與卡卡塔所在屋子後門相對的,則是另一排宅子的後門。
這路上人來人往,小廝打扮的人比比皆是,比正門街道上還要熱鬨些,看樣子這一排靠近「聖靈根」的宅子,應該是些非富即貴的人家。
雲奕的裝扮在這裡顯得有些突兀,但路過的小廝並沒有投來更多的關注,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哪位老爺或是大人,還是不要冒昧的好。
這些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街道上熱鬨非凡,卻沒有任何攤販,自然也就沒有可以坐下歇息的位置,雲奕隨意找了個牆角的石墩,一屁股坐了下去。
長歌劍擺在腿上,手指輕輕地敲擊竹木劍鞘,注意力依舊不偏不倚地落在那處院子的後門。
不聽跳上青灰色的院牆,沿著牆頭快速跑來,貓這種動物在西謨也是少見的,這可比雲奕更安全,因此關注它的人可不少,直到它往雲奕的方向靠近,那些人才大夢初醒般,收斂了目光和表情。
這裡人不少,所以不聽沒有開口,遠遠的就朝著雲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