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暗道不好,飛鳶明顯錯估了自己的身份,事情的進展正在往失控的方向偏移。
“喂喂喂!弄錯了,我不是神遺教的,也不是…”雲奕連連擺手。
隻是,藤鞭的速度比他開口還要快,淩厲的風依舊刺痛了他的臉頰。
轉身,騰挪躲閃。
“啪!”
藤鞭在他麵前炸響,綻放一團白灰。
“現在又說不是了?!”飛鳶冷哼一聲,藤鞭被她一甩,就回到了身側。
輕盈的動作在屋子的中央舞動,藤鞭再次化作一條從灌木中衝出的蛇,撲咬向雲奕的大腿。
“砰!”
長歌劍出現在藤鞭的必經之路上,將攻擊擋下。
手臂被這一瞬間的力道震得有些酸脹,沒有靈氣的支撐,還是能感受到明顯的吃力。
看對方的樣子,似乎與神遺教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可偏偏現在就認準了自己與他們有關聯,出手雖有分寸並未下死手,但那一股要打殘自己的架勢也是無法讓他接受的。
雲奕的表情陰晴不定,自己若是全盛狀態,也不一定能是飛鳶的對手,更何況自己此刻身中「封靈咒」,他有些猶豫,如果自己逃了,怕是以後都沒有與飛鳶正常交涉的機會。
不行,不能走,雲奕心中有了決斷,眼中閃過一瞬厲色,他顧不得其他,叫喊道。
“不聽,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突如其來的呼喊聲,讓飛鳶的注意力短暫的轉移,全神貫注的雲奕看得無比清晰。
近身!
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如同飛奔的獵豹,頃刻間就接近到飛鳶的跟前。
長鞭在狹小的空間裡難以施展,自己與飛鳶之間的距離也隻能勉強,現在貼近,會減小自己的劣勢。
況且…
雲奕手舉長歌劍,帶著劍鞘直刺飛鳶腰腹。
短暫失神後,見雲奕快速貼近,飛鳶眉目凝重,手腕一甩,藤鞭回收在身側,接著揮動手臂,藤鞭又至身前,另一端被左手抓在掌中。
藤鞭在身前一橫,接住長歌劍的瞬間往外一推,同時提膝抬腿,一腳蹬向雲奕的肚子。
雲奕鬆開手,任由長歌劍被著力道送走,他沿著飛鳶踢來的長腿,連續轉動身子,讓自己與對方更加靠近。
拳頭早已緊握,表麵浮動著靈氣,用旋轉的身子做掩飾,讓飛鳶一時間無法察覺。
飛鳶看不清雲奕的動作,但她知道自己的這一腳沒中,對方的棄劍貼近肯定意圖不軌。
收腿,踮腳後退。
可惜,可惜有心算無心,她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
雲奕的拳頭在她的瞳孔中迅速變大。
雙臂交叉放在胸口,飛鳶穩穩地接住了雲奕氣勢洶洶的一拳,可這一拳的力道卻沒達到她的想象,甚至有些太弱了。
不過接下來,她的臉色一變,眉毛和眼睛皺在一起,後背隆起身子前屈,連連後退。
原來雲奕的第一拳隻是個幌子,並未施展上所有的力道,也就是飛鳶抵擋的瞬間,視線被遮擋的時候。
這已經打出的一拳在方寸間,再發寸勁,目標直至飛鳶的腹部——丹田。
雲奕深知,自己提前布置在身上的手段持續不了多久,它們一旦失效,「封靈咒」的效果結束以前,自己將毫無還手之力,而想要靠現在的自己擊敗飛鳶,難於登天。
又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將兩人拉回到可以坐下來交流的程度,那就隻有戰勝對方,或者讓對方放棄攻擊,很明顯後一種才是可行的,那就把對方的狀態打亂。
飛鳶連續退了好幾步,她抿著嘴,直到站穩了身子,這才猛得喘了口氣。
她能感覺到體內的靈氣變得混亂起來,她還沒料到雲奕有這樣的手段,能夠隔著身軀,一拳擾亂丹田。
“飛鳶姑娘!雲大師!你們怎麼了?!”屋裡的動靜還是太過明顯,卡卡塔和阿巴圖依快速圍了上來。
飛鳶還想說什麼,但雲奕卻沒有說話的打算,他如餓虎撲食般再次向前,猶如離弦之箭般搶得先手,步伐有力而穩健,雙臂虎虎生風,猶如兩條蛟龍般來回交錯。
“彆靠近!”所有的話濃縮成了這三個字,飛鳶咬著牙,藤鞭一甩扔在地上,雙手握拳也迎了上去。
砰!
砰!
拳腳相互碰撞,兩人似乎都儘了全力。
飛鳶越打越心驚,對方的招式凝練,出手的力道也不見疲態,雖也有破綻,但都是能以被抓住利用的程度。
而雲奕同樣如此,彆看他現在神色如常,可眼底是無法掩飾的忌憚,自己的每一次攻擊都被對方用蠻力化解,那強勁的身軀比他更加堅固,體內鍛成的龍骨肯定不在少數。
兩人相互拚了一掌後,都後退了兩步,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十分默契的沒有再次出手,而是喘息著,觀察著對方。
小拇指在顫抖,好在被手掌擋住,沒有讓飛鳶看見,雲奕的額頭上滿是汗水,他略作感應,體內的靈氣已經有流動的跡象,可惜還是不夠。
他偷摸著看了一眼長歌劍此時的位置,還有藤鞭落在的地方。
“飛鳶姑娘,我是大魏國雲州靈劍山靈劍派弟子,跟神遺教和琳琅閣都沒有關係,姑娘誤會了!”
“嗬嗬,你們調查的可真多!”飛鳶那雙明亮的眸子眯成了一道縫,從縫隙中射出冰冷的光,就像兩把鋒利的匕首,直插人心,她的表情收斂,冷漠的就好像深冬湖麵的冰,沒有一絲溫度。
雲奕隻感覺好像一陣透骨的寒風吹過,可接下來的事情更讓他覺得渾身發涼。
飛鳶的周身掀起一股氣流,那是靈氣,她翻轉手腕,掌中燃起一團紫色的火焰。
頃刻間,攻守易形。
明明不是很快的動作,可雲奕隻覺得躲閃起來變得更加吃力。
紫色的火焰有些詭異,有時候接近是炙熱灼燒感,有時候卻靠近,卻又是一股刺骨的寒冷,但無論是哪一種,雲奕都知道觸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