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邊留意著長發的反應,邊招呼著壯壯他們落座。
一張長桌如今倒顯得有些擁擠了。
夥計送來一壺清酒,現在這個時候,價格可是要比以往高上一倍不止。
長發的目光在酒壺上停留了片刻,而光頭的雙眸泛著光,被緊緊的吸在上麵,喉結上下湧動。
這些自然被雲奕看在眼裡,隻見他托著酒壺緩緩起身,給自己倒滿一碗後,又給兩人各倒了一碗。
“這異國他鄉,難得遇見,我敬兩位一碗。”
說著,他便端起木碗,一口飲下。
光頭微微轉頭,看向身旁的同伴,長發則是一直盯著雲奕,直到看見對方真的飲入腹中,這才給了光頭回應。
伸手去抓木碗的光頭早已是眉開眼笑,他伸出脖子,用嘴唇淺淺一抿,細細品味。
“多謝這位兄弟款待,灑家在這西謨這麼些年,已經很少能喝到美酒了,隻可惜這裡的酒不隻是金貴,而且味道也不如咱大魏國。”
相較於光頭的豪放,他的同伴就要安靜許多,緩緩飲儘碗中酒,一言不發。
雲奕嘴角上揚,眼中帶著笑意。
“興許是這裡的水比較緊缺,師父平日裡是在哪裡修行?”
光頭放下木碗,剛要開口,長發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先一步開口。
“西謨幅員遼闊,我等又性子懶散,自然是走走看看,隨處可以修行。”
雲奕依舊保持著禮貌地微笑,對方明顯是有防備心。
這樣一來,反倒讓雲奕無法從長發對西謨的稱呼,來判斷他的來曆,同時也沒聽出明顯的口音。
“倒是忘了自報家門,實屬無力,在下雲奕。”
“灑家何廣智,自己給自己取了個法號,叫明目。”見雲奕這般有禮,光頭也自報家門。
壯壯認真的點頭,反倒是姚沛暖險些笑出聲來。
何廣智盯著姚沛暖,尷尬地舔了舔嘴唇。
“看來姑娘是聽懂了,不過不是‘死不瞑目’,是‘清明雙目’。”
熱鬨的酒樓大堂,仿佛與這一桌之間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使得這裡的氣氛異常冷清。見長發依舊沒有回應,何廣智主動開口道。
“這位是徐兄,他就是話比較少。”
也就是說話的功夫,對方兩人的菜肴已經上桌。
“你們也嘗嘗?”
姚沛暖此時已經摸清楚雲奕的意圖,她拿起筷子,露出溫婉的淺笑。
“那奴家恭敬不如從命。”
何廣智的眼角微微抽搐,他可沒想到,對方帶在身邊的那隻貓,也要上桌一起吃飯,好在它沒有直接扒拉盤子。
他知道雲奕三人點了不少菜品,懷揣著些小心思,想著先主動邀請,隻為更加名正言順的蹭對方的美食,沒想到自己的被蹭的更多。
那瘦瘦小小的女子,和不怎麼說話的青年,居然吃相如此難看,比他還要粗俗。
“師父與同伴來此,是為了幾日之後的法會?”雲奕有自己的想法,對桌上的食物快速減少的食物並不在意。
“嗯嗯…路上碰巧知道這個消息,於是來湊湊熱鬨。”
聽對方這麼一說,雲奕心中有些失望,不過他並未表現出來。
他將身子前探,壓低聲音道。
“咱家初來乍到,還從沒見過法會,此前甚至都不曾聽聞,想向兩位討教一二,也算是有些心裡準備。”
被稱作徐兄的長發隨著雲奕的動作,不動聲色的朝身後仰去。
“討教談不上,不過可以與你說說。”
他放下筷子,低沉的聲音並沒有刻意掩飾回避,將法會的相關消息逐一講述。
雖然壯壯已經講過,但雲奕還是聽得認真,畢竟總是是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講述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帶著主觀的視角。
長發所講述的,無論是法會的經過,還是具體的內容,都與壯壯所說相差不多。
雲奕支撐在桌上的手,輕輕的摸著下巴,本以為心中期待的不會再出現,哪知長發說完這些,停頓了一兩個呼吸,繼續說道。
“這次的法會號稱會有八位高僧前來,他們皆是佛法高深、修為接近超凡之輩,甚至還有達到超凡境界,追尋成聖機遇的存在。”
雲奕心中一驚,這個數量遠超過壯壯之前講述的正常情況,他轉動眼珠,正巧與長發男子四目相對。
對方眼中帶著笑意,似乎看透了雲奕心中的想法。
“閣下想不想知道,這麼多高僧彙聚於此的緣由?”
雲奕托著酒壺,起身給對方倒上一碗,聲音誠懇,“還請解惑。”
也就是倒酒的功夫,長發一直盯著雲奕,趁著他還沒坐下的時候,用食指沾上木碗中的酒水,在桌上快速的寫下幾個字。
雲奕被對方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第二個字的筆畫剛剛開始,胸腔中先是停滯了一瞬,又劇烈跳動的心臟,是他此刻的驚訝。
“仙遺之物。”
他張了張嘴,也是隻敢默念。
“閣下看來知道的也不少啊。”雲奕麵部的變化被長發收入眼底,他玩味地笑著,第三個字寫了一半,便停下來手中動作,並手臂一揮,之前寫在桌上的酒水痕跡被他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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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奕深吸了一口氣,小聲道。
“此話當真?”
“小道消息罷了,願不願意相信,全憑閣下自己做主。”
長發將木碗中的酒水飲儘,“在下徐誌勝,告辭。”
說罷,他雙手抱拳,然後拽了一下何廣智,起身大搖大擺的離開。
“要去看看嗎?”姚沛暖餘光注視著兩人徑直離開,在雲奕耳畔道,顯然她剛才也看見了酒水所寫的內容。
如今她也知曉,洪浩軒的遭遇不是尋常之物造成的,想要解決,需要的東西自然也非尋常,否則她也不必要來西謨探尋虛無縹緲、不知真假的「綠洲」了。
也多虧了有不聽的存在,她初入修行,沒有門派的教導也能了解不少修行界的真相,更是知道仙遺之物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