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腸草」,顧名思義,是一種劇毒。入腹即穿腸肚爛的藥草,尋常時候是用作殺人的手段。
它的氣味很淡,帶著一絲苦澀,與尋常草藥沒什麼分彆,對生長的環境並不挑剔,靈劍山山脈中就能找到。
雖說也能做他用,但明顯混在「忘憂丹」裡,絕不是什麼正麵作用。
壯壯這一句話,瞬間引來了艾爾海森的目光。
他眉心隱隱帶著愁思,視線情不自禁的在雲奕身上掠過了一瞬。
“既然如此,那小師傅也一視同仁,吃一顆「忘憂丹」吧。”
說著,艾爾海森將手中瓷瓶往壯壯麵前一遞,正巧落在雲奕的身前。
壯壯哪裡有不聽那麼敏銳的嗅覺,根本不清楚這瓷瓶中到底是什麼東西,竟伸手去接。
雲奕眼疾手快,一把將瓷瓶奪了過來。
艾爾海森微微一愣,合上了嘴巴。
壯壯開口拒絕本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加之雲奕的動作,更是讓場麵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雲道長,你也與小僧一起退出嘛?”
盯著雲奕手中的瓷瓶,壯壯好奇地問道。
雲奕沒有回應他的問題,冷靜的雙眸將在場的人都掃視了一遍。
估摸著就算是這些人一起出手,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或者說,支撐到和尚們來援助。
隻是這樣一來,自己會吸引不必要的注意,再算上姚沛暖,風險還是太大了。
“叮叮叮。”
他搖晃著手中的瓷瓶,聽聲音,裡麵加了料的「忘憂丹」還不少,看樣子對方準備的很充足。
接著,雲奕將瓷瓶還給了艾爾海森,並笑著說道。
“「仙遺之物」可是修行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若是真有路子能拿到手,不動心怕是傻了,這小和尚有些愚鈍,不然修行也不至於如此淺薄,我替他答應了。”
這話說得真切,臉上流露的貪婪也恰到好處。
為了更加逼真,雲奕收斂了幾分,又露出些許愁容。
“隻不過,那些蒲團上的人,一個個修為不淺,場麵一旦混亂起來,高僧無暇顧及其他,可他們也並非我們能夠應對的,我們該當如何?”
這是他們可能麵對的真實情況,雲奕將自己和他們綁在一起說,就是悄無聲息的在立場上融入對方。
這話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隻是艾哈邁德鄙夷的看了雲奕一眼,並沒有出聲。
“這個,也算是在下押寶在諸位的身上,「仙遺之物」可遇而不可求,我追尋它已有數年,好不容易能有機會,隻要能夠觀摩幾日,我在琳琅閣內壓了一塊兒「琳琅令」,可贈予奪得寶物之人。”
“「琳琅令」。”
雲奕心中冷笑了一分。
這東西其實是一次承諾,是琳琅閣的承諾。
持「琳琅令」者,可在任何時候,向琳琅閣尋一件東西,或是差遣他們辦一件事情,幾乎是任何事情都有得商量。
“時間還早,你們皆可以去城中琳琅閣內求證。”艾爾海森像是怕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便繼續補充道。
這些人都是散修,見識本就有限,混跡修行界逃不過接觸琳琅閣,可大多是些麻煩,「琳琅令」對於他們來說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一時間被迷了眼,心中暗暗決定要奪下「仙遺之物」。
眼看時機成熟,艾爾海森趁熱打鐵,趕緊將手中的「草人一指」散派給他們,每人手中皆有一根。
做完這一切,他還不忘提醒道。
“這東西數量有限,還請諸位謹慎些,也莫要與他人多說,畢竟「琳琅令」隻有一枚。”
“對了,今夜記得養精蓄銳,明日才能增加幾分勝算。”
說罷,艾爾海森合手點頭,然後起身離開。
雲奕注意到這些人看向彼此的眼中,多了一份警惕和敵意,就好像那「仙遺之物」已在囊中。
“雲道長,你真的要這麼做嗎,聽上去很是危險。”離開這些人之後,壯壯跟在雲奕身後,看著手中的「草人一指」,困惑的問道。
“壯壯師傅,你還不算太笨,隻是聰明的不多。”
姚沛暖在另一側,捂著嘴輕聲笑道。
“那個叫做艾爾海森的,他可沒說到時候如何應對眾多高手,咱們甚至可以什麼都不做,無需理會,白得一件法寶,不是挺好的。”
“可以這樣嗎?收了人家的東西,再袖手旁觀?”
壯壯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隻覺得它有些發燙,好像不太理解這裡麵斷開的因果。
雲奕手臂一揮,化作一道黑影,壯壯手中的「草人一指」便消失無影。
看著掌心躺著兩根,雲奕拍了拍壯壯的肩膀。
“你看,如今你沒有了他的法寶,自然不用做他所說的事情,無需關注。”
壯壯苦著臉,儘力讓自己接受。
直到路過一處有光亮的地方,他才注意到雲奕肩上的不聽,不見蹤影。
“雲…”
他還想開口詢問,卻被姚沛暖堵住了嘴巴,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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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短,彎月隻在穹頂走了一會兒,就到了頭。
夜晚又很長,不聽走了許多地方,回到住所的時候,已經累得不行。
“當~!”
“當~!”
“當~!”
晨時的鐘聲響起,雲奕睜開眼,「聖靈根」很高,陽光透過頭頂的枝杈和樹葉,落在窗上,還有些泛紅泛黃。
今天的人很多,在用早飯的地方就能夠感知出一二。
看樣子,今日的法會比之日前,會更加熱鬨許多。
雲奕很低調,靈氣內斂,目光壓低,幾乎不跟任何人接觸。
壯壯一如既往,姚沛暖稀疏平常,這三人組合在一起,沒多少人會注意。
當然,還是有些例外,雲奕能感受到轉瞬即逝的敵意,不聽告訴他,都是昨夜的那群人。
雲奕輕鬆一笑,無關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