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細小,因此隻有阿卜杜拉身後的小驍看的清楚。
“要死?!”
這是此刻小驍腦海中最清晰的想法。
不安的心緒讓他無法專心修補雙腿的傷勢,隻是簡單止住了血,還沒有恢複行動的能力。
已經顧不得阿卜杜拉的生死,小驍麵露苦澀,雙眸又帶著凶光。
他毫不遲疑,咬開自己的手指,精血彙聚於指尖,刹那間,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萎靡了不少。
依仗著阿卜杜拉周身的靈氣金光,還能抵擋攻擊為他的打算爭取時間。
手指在左手掌心快速塗畫,小驍臉上的血色開始消退,眼皮變得沉重,似乎隨時可能昏睡過去。
“「陰兵行軍符」。”
小驍的喉嚨處低哼著模糊不清的一句話,緊接著,他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雙腿突然有了力氣,能夠站起身子。
臉上再也沒有痛苦的表情,小驍雙目無神,如同行屍走肉般將阿卜杜拉豎起來,用以抵擋飛來的“煙火彈丸”,自己則是快步朝著靈漿池內的湯叔二人跑去。
雲奕瞪大了眼睛,這哪裡還是個殘疾人,雖說看似有些蠢笨,但速度絲毫不差。
當然,沒了阿卜杜拉做擋箭牌,小驍完全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中。
好在他賭對了,暗中人的目標還是以阿卜杜拉為主,少有打向自己的手段,看著就好像是打偏了過來的。
“煙火彈丸”打在身上,頓時皮開肉綻,接著又是爆發出的火焰,炸的血肉橫飛。
小驍看上去十分淒慘,身上好似被猛獸撕扯下一塊塊肉,輪廓都出現了殘缺,四肢骨骼還在,也顯得有些恐怖。
用精血催發的「陰兵行軍符」加持在自己身上,雙腿已經不受自己控製,而是朝著既定的方向前進。
“噗!”
小驍一頭紮入靈漿池中,整個人都被靈漿淹沒浸泡,也不知道是他體內的血都流的乾淨還是怎麼的,沒有一絲從傷口湧出,更彆提會跟靈漿交融在一起。
場麵的情況太多,以至於雲奕都覺得有些眼花繚亂,最後目光還是落在最讓他感興趣的阿卜杜拉身上,隻因為那一身金光已經成了常駐的狀態,不再閃爍。
同時,原本細小的裂紋,在頻繁持續的攻擊中擴大,此刻已經布滿全身,像是一隻被打碎的琉璃瓶子,就差一點力道,就會崩碎成無數小塊兒。
眼看阿卜杜拉的防禦即將被打碎,咻咻咻,隻聽見三道破空聲朝著黑暗中射去,是與空起和尚交手,尚有餘力的關下月出手解圍。
果然,速度快到無法分辨是什麼東西的攻擊飛去,在阿卜杜拉身上持續了許久的彈丸驟然停止。
三次爆炸重疊在一起,瞬間將黑暗照亮了片刻。
雲奕投去目光,隻能看見空曠的地麵,和地上若隱若現的腳印。
“…”
回過神來的雲奕一愣,攻擊停止,阿卜杜拉身上的金光裂痕居然開始減少,或者說那些裂痕在自動修補。
“有意思,居然和這破樹根一個樣子。”不聽先一步開口,將雲奕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雲奕眼前一亮,提醒道。
“快,快,看看香火的痕跡!”
很快,黑暗中的縷縷金絲浮現眼中,果不其然,除了在場的幾位高僧身上連接著金絲,阿卜杜拉那個黑佬居然也被金絲纏繞。
“這豈不是說,那黑佬還能調用寺廟禪院內集來的功德香火?”不聽也嚇了一跳,按照它的見識和理解,這種信仰教派,需要在識海中築造供奉台。
可一個是佛教的「佛陀」,另一個是神遺教的「鹿頭」,一個人怎麼可能在識海中築造兩座供奉,就算是十二骨境的高修,也不可能做到才對。
“還說不準,這黑佬沒有施展過神遺教的手段,沒準隻是個類似「捉刀人」的角色。”雲奕就要冷靜許多,“而且暗中人並沒有被解決,伺機出手是不可避免的,且看看。”
“這麼個人物,到底是如何被空玉給抓住的?”空益越打越心驚,他現在可以說是與空然傾力聯手,甚至用上了「神打」的手段,就算如此,這交手數十個來回,居然還沒能將對方拿下。
不過目前之前的慶幸的是,暗中人兩次出手,皆是針對神遺教的賊人,或許是某位與神遺教有仇怨的高修,不願露臉。
「大力金剛手」是硬派功夫,武僧習得能夠發揮出最大效果,空益有「五方謁諦」加身,也能將這絕學發揮出九成威勢。
身上的僧袍在交手中被撕開好幾個口子,讓原本體麵的高人形象在此刻看上去也頗為狼狽。
空益緊閉著嘴巴,眼神平靜而深邃,堅定而專注,身形矯健,步伐沉穩,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深厚的內力。
「碎嶽錘」表麵的靈光也逐漸暗淡,顯然這柄「仙遺之物」應該也快到極限了。
交手的安昌林已經顯出疲態,正是要一鼓作氣,解決對方的時候。
“噗!”
遠處耷拉著身子的空能猛地噴出一口血,紅色混著粘稠的黑色,額頭顯出金光小人,上麵卻爬滿了黑色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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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益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滯,他沒料想到空能會陷入如此危險的狀態。
那金光小人是空能識海的投影,供奉台下的自我化身,竟也能被外力侵蝕。
看樣子,也是同佛教信仰一般無二的存在。
“空然師兄!”他分身乏術,隻能朝著空然大吼著。
目光呆滯的空然和尚,應是聽到了空益的呼喊,輕輕揚了揚手。
兩道煙蘊飛出,迅速籠罩在空能的身體周圍。
金光小人身上的黑色紋路開始逐漸消失,隻不過空能本尊身上的傷口依舊。
顯然,兩道煙蘊隻能勉強護住空能,卻不能幫他解決問題,同樣失去了兩道煙蘊,加持在空益身上的佛光有所減弱,空益也能感受到吃力。
“難不成…”
空益雖然還有手段,也尚有餘力,可他不願為此搏命,他也沒有空然師兄這般胸襟膽魄,麵對僵持的局勢,心生退意。
安昌林冷笑著,他早就料到這些和尚們不可能是一心的,沒人會將自己的性命前途不當回事,「偽仙」就是「偽仙」,又怎能讓信徒們死心塌地。
胸口處的陣陣刺痛挑動著安昌林的神經,他知道現在這個狀態並不能持續太久,趁著還有些時間,他準備擊潰空益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