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人的表情來看,出現這樣變故,顯然是他們始料不及的,就連黑暗中出手之人也停頓了一會兒。
安昌林近水樓台先得月,已經靠近“樹脂”,他剛抬起手,腹部傳來強烈的灼燒感使得他險些跌坐在地上。
空玉和尚雖是後發,但安昌林出了狀況,便給了他機會,金色佛手已經將“樹脂”握在掌心,任由那雙色火焰灼燒。
“咻!”
暗中之人還是不願放棄,藤鞭再一次射出來,看上去沒什麼氣勢,卻在接觸金色佛手的瞬間,將其擊穿。
空玉皺著眉,感受著自己手背上傳來的痛感,能夠讓十一骨境,還施展了「神打」手段的高僧都體會到鑽心刺骨,這手段極為不俗。
不過那藤鞭並非是為了擊殺空玉,所有的目標還是放在“樹脂”上。
如靈活的長蛇穿過佛手上被打穿的孔洞,並一下子釘在“樹脂”的表麵。
這一次,不知藤鞭上有怎樣的法術加持,那火焰居然沒有奈何它絲毫。
金色佛手上的孔洞在空玉的法術下快速愈合,眼看就要將藤鞭截斷,暗中之人眼看情況不妙,隻得用力一甩,藤鞭又從“樹脂”上勾下一塊兒,被帶回黑暗中。
空玉見逼退了那人,又轉頭揮拳打向安昌林。
對於吞下“樹脂”的後果,安昌林早有預期,隻是沒想到反應會如此激烈,根本無法專心調動靈氣施展法術抵擋,無奈快速後退,避開對方鋒芒。
就在空玉和尚放鬆的時候,“樹脂”周圍的火焰突然變得更加劇烈,還發出呼呼的響聲。
金色佛手再也擋不住火焰,甚至還變成它的燃料,火焰順著手臂就朝著空玉本體蔓延過去。
空玉大驚失色,來不及考慮,他此刻無法理解,更沒有解決之法,當機立斷撤了法術。
“樹脂”又一次成了無主之物,並漂浮在空中。
這一次,安昌林沒有功夫出手,暗中之人竟也沒有動靜,空玉和尚心急如焚卻不敢輕舉妄動,其他幾位高僧自然也觀望著。
得到喘息的關下月,趁著沒人注意,貪婪的吞食著靈漿,此刻已經恢複了好些,身上那詭譎的法術沒有解除,頭發再度鋪灑,蓋住了身子。
安寧隻是暫時的,那燃燒著雙色火焰的“樹脂”,仿若有種特殊的魔力,隻要看著它,心中便會生出占有的貪婪,這種感受與修為無關。
那些躲藏在暗中的神遺教教徒們,目光呆滯地,從樹根後麵走了出來,就連重傷在靈漿池內的小驍,竟也不知疼痛的站起身子。
忽然間,火焰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就好像是被添了一次柴火助燃。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哀嚎聲,從細微,逐漸變得清晰,若是用心去尋找,便能發現,聲音是從地上那些被切割開來的屍體上傳出的。
安昌林一邊壓製著體內躁動的龐大能量,一邊冷眼旁觀著發生異變的“樹脂”,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神遺教內收集到的信息裡,可沒有這個樣的描述。
漂浮在空中的“樹脂”正下方,是一根根細小的藤蔓破土而出,相互糾纏、向上,仿佛是一群群綠色的小蛇,朝著“樹脂”靠近。
而那些躺在地上的屍體,慢慢腐朽、坍塌,好似經曆了數百年的光陰,完全消弭,隻留下衣袍證明著,是剛剛發生的事情。
哀嚎聲隨著這些屍體湮滅而結束,恰好從地上生出的藤蔓也接觸到了“樹脂”。
“樹脂”周圍的火焰並沒能將它們點燃,纏繞、交織、蔓延,眾目睽睽之下,竟編織出了軀乾,又延伸出了四肢,而“樹脂”所在的位置,按照人類類比,那是心臟所處的地方。
“咚咚,咚咚!”
是兩聲清晰沉悶的心跳,一顆樹根腦袋慢慢形成,不過纏繞在頭上一圈一圈的,沒有五官,也看不見表情。
「樹人」噔的一聲,落在地上,它抬了抬腿腳,晃了晃手臂,動作有些僵硬,卻再沒發出任何聲音。
安昌林覺得「樹人」出現的那一刹,他腹部的灼熱感受更加清晰明顯了起來。
咕嘟一聲吞下口水,他不敢大意,當即掉頭就跑。
按理來說,現在的自己應該能夠出去,他可不願意麵對這個不知來曆的詭異怪物。
隻是,安昌林的反應迅速,動作也快,可身後猛然傳來一股強勁的吸引力,不是感覺上的吸引,而是一種實質的吸力,將他往後拽。
吸力越來越強,但不聞風聲,空間內散落的樹根,土塊兒,乃至靈漿池內的靈漿,都沒有絲毫反應,好像這股吸力,隻作用到自己身上一樣。
安昌林扭頭回看,便瞧見空玉和尚也朝著遠離「樹人」的方向奔跑,速度緩慢,仿若被人從身後拽住了衣袍。
看樣子不是隻有自己,明明還未脫困,安昌林竟先鬆了口氣。
隨著吸力影響的範圍越來越大,逐漸有被囊括其中的神遺教教徒,首當其衝的,就是小驍。
他雙眸突然清明,如大夢蘇醒一般,撲通一聲,跌坐在靈漿池中,並用尚且有力的雙手,死死的扒拉著池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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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奕如地錦般,雙手雙腳死死的鎖在一柱粗壯的樹根上,不聽擠在他胸前的縫隙中。
“為什麼要這麼做?”
“彆問,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不聽話音剛落,一股巨大的吸力從雲奕麵朝的方向傳來,好在他聽從不聽的建議,將自己鎖在這個方向,否則剛才一瞬間的力道,真有可能將他從樹根是拽下來。
“這…這是什麼玩意兒?”
雲奕明顯察覺到了奇異,有似風一般的吸力,卻不見氣流,未聽風聲,自己腳邊還有斷掉的木頭,也沒有絲毫動靜。
“有東西醒來了,它餓了,這是在覓食。”
不聽的聲音低沉,臉色凝重。
“嘶,不過它好像有些不完整似的,難不成還被人奪走了部分?”
這股吸力對於安昌林來說,並不是什麼麻煩,他還在奮力地遠離,很快就路過關下月的身邊。
“跟我一起撤,咱們可以離開。”
關下月沒有回應,一聲不吭。
安昌林皺了皺眉頭,心想關下月彆是被秘法侵蝕了識海,失了神智吧。
就在他準備出手破了對方秘法的時候,關下月的身子突然抖了抖,四肢像是失控了一般,扭曲著,推開安昌林朝著「樹人」飛奔了過去。
關下月的動作就好似發出了信號,那些走出黑暗的神遺教教徒們,也一起做出了相同的行為,不再抵抗吸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