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叔心中咯噔一聲,空玉和空然正是兩人,倉惶間,他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藏身之地。
不得已,隻能尋了一根相對比較粗的樹根。
“嗯?人呢?方才分明有動靜來著。”
還有一段距離,便已經能聽見來人的聲音。
湯叔一愣,這聲音熟悉,並不是兩位和尚,心中忐忑,又有些癢癢。
思慮再三,他還是決定看看,小心翼翼地從樹根後探出半個腦袋和一隻眼睛。
果然如他聽見的那樣,不是敵人,而是護法安昌林和鬼人關下月,還有他們扛在肩上的黑佬阿卜杜拉。
“安大人!關大人!”
他連忙揮手招呼著,右手握持著被黑紗人又丟下的刀刃,隻能揮動左臂,可左手被斬斷,隻有光禿禿的手腕搖晃著。
安昌林看著直皺眉,又回頭看了關下月一眼,從對方的臉上也看出了謹慎的表情。
緊接著,他手腕一翻,手掌裹挾著黑色的靈氣,朝著湯叔拍去。
這攻擊看上去氣勢洶洶,湯叔本就受了傷,與黑紗人的交手消耗了體內不少的靈氣,哪敢直麵安昌林的一掌。
他想要躲閃,可雙腿在這個時候不聽使喚,繃直在地上。
就在黑氣手掌來到他麵前的時候,腰間突然閃過一絲極為相似的黑色光芒,將黑掌抵擋在外,甚至於碰撞的力道他也沒有感受到。
安昌林停下了動作,淡然地收回攻勢,點了點頭。
“沒錯,「祈令」有反應,不是幻術。”
“你為何成了這副模樣,其他人呢?”他又盯著湯叔的雙眼,冷靜地問道。
湯叔心裡將安昌林罵了不下百遍,眼前的兩位,不,是三位大人根本不顧自己這些人的死活,直接開溜,現在反而質問起自己來。
不過他可不敢真的說出心裡話,而是立刻裝作痛心疾首、痛哭流涕的樣子,幾乎是聲淚俱下。
“那兩個禿頭與「樹人」打了起來,就在靈漿池附近,我們實在是躲不開,實力有限,被波及了死傷。”
安昌林琢磨著,他們逃離時候的狀況,確實如湯叔所說這般,思索著,又伸頭問道。
“那他們交手的時候,可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出現?”
這句話聽上去像是詢問,但湯叔還是聽出了其中的味道,不過是用疑問的語氣問出的一句陳述。
湯叔自知不可能瞞過去,兩個和尚沒準已經在追來的路上,當即開口道。
“有的,也不知是那「樹人」還是禿頭們的手段,應該是同時將我們都拉入了幻術中,幸虧我身上有傷,不時刺激自己的本體,這才早早發現異樣,逃了出來。”
見安昌林沒有搭話,湯叔繼續道。
“我醒來的時候,剛巧看見「樹人」與和尚仿若被施展了定身的法術,僵硬的站在原處沒有動彈,而杜鵑與何無彌二人已經靠了過去,並用手中的刀刃切開了「樹人」的胸膛。”
安昌林立刻意識到這其中的重點。
“你說什麼,他們切開了「樹人」的胸膛?那‘樹脂’呢?”
“自然也被他們取了出來。”湯叔小心翼翼地瞥了對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繼續道。
“我不敢聲張,生怕驚擾了和尚,便等他們走遠了一些,才跟了上去。”
“兩人起初還裝傻充愣,並不打算將東西交給我,想要獨占,為了大業,我便與他們交起手,將‘樹脂’給奪了過來,兩人也趁機逃走了。”
“嗯?!你將‘樹脂’搶了過來?!”安昌林的臉上寫滿了驚喜,言語中是無法抑製的興奮,他朝著湯叔伸出手,激動地說道。
“東西呢?在哪兒?快快拿出來!”
“咕嘟。”
湯叔吞咽下口水,臉上浮現出些許尷尬,嘴角微微抽搐,同時抬起自己已經斷開手掌的左臂。
“什麼意思?”安昌林眯著眼睛,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在頭頂。
果不其然,湯叔的回答又讓他的心情跌落穀底。
“我不知道兩位大人還在這裡,便想著,帶著東西原路返回,從進來的地方出去,哪知在黑暗中偷襲關大人的黑紗人再度出現,我不是他的對手。”
“那東西本來在我左手中握著,不知怎麼,就生了根,紮在我的血肉了,連帶著我的手掌,也被那人斬斷,東西,又被奪走了。”
“他奶奶的!”安昌林叫罵了一聲,倒也不是對湯叔釋放的怒氣。
“若是讓我遇見,定是饒不了他!”
現在說這些已然無用,在場的三人心裡都清楚,安昌林也不廢話,現在還是用得到湯叔的時候,衝著對方說道。
“快些帶我們去你進入此間的地方,咱們從那裡離開,門洞那裡已經有過通行的跡象,外麵肯定留有埋伏。”
湯叔點點頭,抬手指了指。
“就在前方不遠,一會兒就能到。”
三人一躺屍的速度很快,最重要的是,有了苦力,那麼抗人工作自然就不用關下月與安昌林去做,直接交到了湯叔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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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叔不能拒絕,但好在是有兩位高修護在身側,能夠一路上都帶著黑佬阿卜杜拉,想來不會真的拋下他,那麼扛著他的自己也是安全的。
老遠就看見地上化作焦炭的屍體,那是第一個進來的同伴,本來沒什麼值得留意的,可安昌林與關下月同時想到了什麼,相互看了一眼。
“這鬼地方燃不起靈氣火焰,為何這人…?”關下月低聲問道。
“難不成?!”
安昌林抬起手阻止了對方繼續說下去的打算,“先出去再說。”
說著,他將右手中的「碎嶽錘」換至左手,然後將五指攤開,深吸了一口氣。
身上的黑色霧狀靈氣開始收斂,最明顯的便是四肢所在的位置。
緊接著,右手的掌中如湧泉般湧現出一股全新的靈氣,之所以用新來形容,是因為它帶著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