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織成一塊兒暗黑色的布料,躲藏在灰暗的位置,下麵躲藏著五個腦袋。
安昌林扯開一道縫隙,一雙滄桑深邃的眼珠子,注視著外麵發生的事情。
“乖乖,你是怎麼做到的,這鬼火跟空玉那禿子弄出來的一樣。”
夜叉麵就在他身後,聲音平靜也聽不出喜怒。
“還得是阿卜杜拉的辦法,我拖延空玉的時間後佯裝落敗,趁著他追去之後,外界沒有高僧坐鎮,又重新溜回禪院深處,找到了「鎮石」所在,並在它上麵留下八張「炎爆符」。”
“嘶,八張「炎爆符」你全給用了,嘖嘖。”安昌林齜牙吸氣,臉上隱隱有些肉疼的表情。
“安大人不必覺得吃虧,「鎮石」非同小可,尋常手段難以產生效果,八張「炎爆符」也是物儘其用。”阿卜杜拉雙手合十,在後麵低聲道。
三人齊齊朝著他投去目光,顯然是在等待他的解釋。
阿卜杜拉也瞧得明白,繼續道。
“這其實與佛門所走的修行之路有所關聯,鑄金身,立牌位,收攏信仰,隻是佛門走的路子要更大些,他們不隻是需要門中弟子的供奉,更想要所有人,乃至天下萬靈皆來朝拜。”
說著,阿卜杜拉的下垂的目光慢慢抬起,雙目的焦點仿佛落在千萬裡外的地方。
“修行之人或許有些手段能夠了卻自身因果,可那些凡人根本做不到,甚至也察覺不到因果的存在。”
“那些跪拜、供奉、祈求的人,會將自己身上背負的罪業因果,連同他們產生的信仰之力,一股腦地傾倒給寺廟。”
“這是與功德相反的力量,會讓人迷失、瘋魔,乃至自我毀滅,當然,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可用功德抵消,卻沒人願意這麼做。”
“於是,高僧們借助「聖靈根」的力量,施展「萬物生」在禪院內創造一處「世界」,將彙聚而成的業火投入其中,一方麵交給時間去消磨它,另一方麵則是讓初入修行的僧侶,用修來的功德去一一抵消。”
“那些天賦一柄的弟子,說不得就一朝開悟,修成「無漏智」,那些資質普通,或是本就盲目跟隨的普通人,會貢獻出他僅有的,來之不易的功德。”
“因為這處「世界」誕生於「萬物生」,也就需要一個施法的人維持著,「鎮石」就是為此而生,我隻知道它來自「聖靈根」,如何成型並不了解,但想要破壞它,需要的力量太過龐大。”
“如果換做以前,八張「炎爆符」興許也不一定能夠達成目的,好在這一次空玉他們自身實力受損,「聖靈根」的狀態也並不好,才能讓夜叉得手。”
安昌林眼睛朝著自己腹部一瞥,丹田附近那股暖流還在,內視法能夠看見一團青紅相間的能量盤踞在這兒。
原來這一切都是安昌林一行人提前就商討好的,隻是因為有人在暗中乾擾,並沒能圓滿完成既定的目標。
漆黑如墨,鮮紅如血,雙色交融的業火在城西與城南的位置熊熊燃燒,由沿著城牆,將整個城池囊括其中,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
西謨本就缺水,麵對這如惡魔般肆虐的火焰,更是束手無策。
那些好不容易從廢墟中重新修蓋的屋子,在業火的舔舐下,瞬間化為灰燼,人們隻能驚慌失措地逃離。
凡人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火焰,不知死活的人貿然上前,妄圖與它對抗。
然而,炙熱的火焰還未觸及他的身軀,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惡魔的獠牙一般,瞬間將他化作焦黑的輪廓,接著無情地粉碎,隨著滾燙的氣浪,如鬼魅般消失在空氣中。
業火並非尋常火焰,伊緒塔卡爾城裡多的是可以燃燒的東西,它蔓延的速度卻並不快。
火焰經過的地方,隻留下一團焦黑,那不是阻止燃燒蔓延的物質,而是被火焰燒毀的東西的殘骸。
就在業火前進的方向上,禪院內的「滌魂鐘」穩穩地落在那裡。
禪院的住持空玉和尚此刻站在「滌魂鐘」的後麵,無聲地注視著逐漸靠近的火焰。
他麵色略顯蒼白,顯然還沒完全恢複過來。
相隔老遠的位置,是空然和尚,沿著這個方向繼續看去,就會瞧見空起、空能等一眾高僧,還有他們門下的徒弟。
他們知曉業火肆虐會造成怎樣的後果,若是想撲滅,那將需要伊緒塔卡爾城內的所有佛門修行者將功德填入其中,可這麼一來,城內暫時會失去庇護。
這是陽謀,空玉當即就看得明白,這定是神遺教的手筆,隻要將所有人拖垮,他們便可以大搖大擺的出現,屆時自己也無能為力。
可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己方確實沒有其他解決的手段。
想要施展「萬物生」再度開辟一個容納業火的世界並非不可,隻是現在的業火已經壯大到無法輕鬆轉移的地步。
“狗賊,若是業火不滅,你們永遠也彆想出去!”
他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
話雖如此,但如果放任業火蔓延,那最先遭受滅頂之災的還是他們自己,伊緒塔卡爾城總有被燒完的一天,就算「聖靈根」沒有枯滅,想要恢複如初,也需要漫長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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