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盆端的用桶拎的,從幾個鄰居家來回往返,將水潑進許樂誌家的院子。
但是沒有用。
許樂誌的房子在呼呼的燒著,火勢大的他們連院子都進不去,都沒有辦法把水潑在房子上。
這樣做就是圖一個心安罷了。
崔笑心裡明白,這一場火,必須要把許樂誌屋子裡所有能燒的東西都燒完,然後等待它自己熄滅。
好在人家和人家之間離得遠,現在又不是大風天,天色還有些陰沉。官兵指揮大家在周圍灑了許多水,這火勢應該是蔓延不出來的。
隻要蔓延不出來就沒事兒,隻燒了一家問題不大。到時候看著給點錢幫他安置一下就行。
隻有坐在地上的許樂誌麵色漆黑,心如死灰。
許英彥趕緊跑過去,先確定弟弟有沒有受傷,但看見沒有之後,也就鬆了口氣。
“沒事兒,沒事兒。”許英彥說“錢財身外之物,人沒事兒就好。房子燒了就燒了,哥給你重新蓋。”
許樂誌沒有成親,他們父母也走的早,他一個人住。屋子裡就隻有自己,也沒有旁人了。
可能是相依為命長大的緣故,這兄弟倆的感情是真不錯。
許嬸也跟著來了,這會兒在後麵喘氣呢,聽著這話就有點不高興。
也能理解。
許家兄友弟恭是挑不出毛病的,但是許英彥一旦要幫弟弟重新蓋房子,費錢費力,那直接損害的就是許嬸的利益。
要是一直關係好也就罷了,對方遇到了這麼大的困難,當然是要拉一把的。可是他們一直有矛盾,一想到許樂誌馬上就麵臨著沒有地方住的困境,可能要住在自己家裡,許嬸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願意對許樂誌說。
許樂誌在哥哥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許英彥開口,替弟弟感謝大家。雖然這火是救不下來了,但大家的好意心領了,等到這一關過去了,一定請大家吃飯。
還有遠道而來的官爺,辛苦了辛苦了。
一時間,大家的心情竟然都不錯,現場一片和樂融融。
步長北也和現場負責的縣衙府兵頭頭打了個招呼,說了兩句話。
說著,崔笑見沒什麼事兒,就打算跟靈犀先回去。
這一場火眼見著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滅的,估計要燒到晚上。如果許英彥家裡能著火的東西多,可能要到半夜也說不定。
這個年代的房子裡麵木質的材料非常多,而且對防火塗層的要求低,官府的宅子還講究一些,私人的宅子有時候很隨便。一旦著火根本就滅不了。
當然了,縱火也是天大的罪,是比殺人還要大得罪。
殺人一般隻殺一個人,而且是有目標的殺人。縱火你倒是想隻燒一家呢,可是火著起來以後,燒幾家就不是你說了算的,一旦失控,死傷無數,損失慘重。
這就是一個危害公共安全罪,十惡不赦。
大約許英彥平時好事乾的不少吧,就在崔笑打算要和靈犀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顯得暗了下來。
有人驚呼“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崔笑抬頭看,隻見天空突然的烏雲密布,天色昏暗下來,風吹在身上,有了絲絲涼意。
真的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