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敏才很快就匆匆出來了。
可以看出是剛起床的,頭發有點亂,不施粉黛,素麵朝天,但是沒有剛醒的鬆弛。
丈夫還被關在錦衣衛,巫敏才要是回家就睡著了,那也是奇怪了。
“幾位大人。”巫敏才連忙的道“出什麼事了嗎?是我家老爺出什麼事了嗎?”
步長北讓她彆慌,坐下說。
巫敏才心神不寧的坐下了,甚至忘了讓夥計給大家奉茶。
步長北道“巫敏才,這是你的名字吧。”
巫敏才愣了一下,大概是很多年沒人喊過她的名字了,反應了一下,才點頭。
“是。”巫敏才道“是我的名字。”
步長北點了點頭“你父親,叫什麼?”
巫敏才一腦門的問號,她以為步長北是來查風家的,萬萬沒想到會問起她父親叫什麼。
步長北不等她回答,又問了一句“你父親,是做什麼營生的?”
巫敏才一下子全身都僵硬了。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鎮定道“我家是種田的,不是京城人士,聽我爹說,家裡遭了災,活不下去了,才往京城逃荒。我娘在半路過世了,我爹也病了,到了京城沒多久就不在了。”
好一個父死母不詳,講究的就是一個死無對證。
“是嗎?”巫敏才說“那你父親叫什麼名字,你總是知道的吧。”
巫敏才猶豫道“叫,叫巫景山。”
其實步長北不知道巫敏才的父親叫什麼,崔有的資料裡沒寫,估計崔有也不知道。
很多江湖人,倒鬥的也算吧,這是下九門中的一個,不是什麼能上台麵的身份,通常是家族傳承,對外不說自己的名字,一定是起一個名號的。
他們一輩子要下許多墓,自己也知道這不是好事。墓中有無數冤魂野鬼,他們不怕鬼卻又特彆怕鬼,所以從不在外麵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怕被鬼聽見了。
步長北若有所思點點頭。
“十年前,江湖中有一個倒鬥高手。”步長北說“在北方連盜幾座大墓,連官府都驚動了,懸賞抓捕,可是此人從此下落不明,你可知道此事?”
挖彆人的墳,這是違法的。
而且是重罪,屬於十惡不赦裡的一樁重罪。
“是嗎?”巫敏才笑得就有些勉強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這個。大人,您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真的不懂嗎?”步長北淡淡道“巫敏才,你要明白,無緣無故,我是不會找上門來和你說這話的。既然說了,就證明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放你回家是因為考慮到你家中尚有兩名兒女,可不代表錦衣衛不抓婦孺。”
我狠起來,連我自己都罵。
步長北就差在臉上寫上,我是壞人十個人。希望巫敏才不要不識好歹。
巫敏才的手死死的握成拳,依然控製不住身體微微的顫抖。
步長北也不逼她,隻是冷靜的看著她。
希望她能自己坦白,誰也不想走到嚴刑逼供的那一步。
終於,巫敏才站起身,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