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敏才總算是將這事情說明白了,眾人都沉默了。
風家這事情,從裡到外都透露著荒謬,問題是,他們竟然一件件一樁樁都安排的妥當。如果不是這次被挖出的骸骨牽扯,這事情就這麼發展了,誰也找不出毛病來。
至於風幼菱願意不願意和一個可以當自己爺爺的人生下一個,把哥哥叫爹,把爹叫爺爺的孩子,那是沒有人在意的。
“那這雕像呢?”步長北指了指“這是何意?”
“這是瘋癲和尚給的。”巫敏才說“他找到了風幼菱,又給了這個木雕,說是他親手雕刻的,這新郎官是一尊神像,新娘子是風幼菱。讓我們一定要虔誠的供起來,供到風幼菱十五歲,在成婚的那日,將這木雕放進火裡燒了,方可奏效。”
聽起來充滿了裝神弄鬼的虛幻。
步長北看了一眼那其實很正常,但怎麼看都陰森的木雕像。
“燒了之後,會如何?”
大概是步長北的眼神太過冷酷,又大概是巫敏才今天既然已經說了,破罐子破摔,說一句和說十句已經沒什麼區彆。
巫敏才牙一咬眼一閉“瘋顛和尚說,風幼菱懷了身孕之後,要用生氣精血來供應這個胎兒,這個孩子才能成活,所以等這孩子生下之後,她就力竭而死。和尚讓我們供著她香火不斷,消散她的怨氣。這新郎官,是給她做一個替身新郎,不然的話,等風幼菱死後,就會冤魂不散,纏著文柏,纏著我們家……”
眾人都聽的目瞪口呆。
巫敏才說完,卸了全身力氣。
“大人,我知道這事情實在陰毒,可是我寄人籬下,即便不願意,我也無力反抗。這事情若是叫人知道,死無葬身之地,老爺是不會承認的。如今我說了出來,風家,再無我的容身之地了,我想求大人一件事情……”
步長北點了點頭“你說吧。”
巫敏才說“等此事查明,我想求大人做主,許我和老爺和離,讓我帶走一雙兒女。幼菱雖然不是我親生,可是我養大的,我心中有愧,對她如親生女兒一般,若叫她留在風家,我實在不放心。”
巫敏才對風幼菱好,這一點大家倒是相信。昨天一起逛街回來,風幼菱害怕的時候,是會往巫敏才身後躲的,孩子的反應最真實,若不是巫敏才能給她安全感,絕不會如此。
步長北沉吟片刻“此事,我會考慮。”
如果巫敏才說的是真的,那這事情的罪魁禍首,還是那個瘋癲和尚。
一個從沒出現過的人,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策劃算計,三萬兩銀子,看宋言現在這樣子,估計隻分了極少的一部分,其他的都被他卷走。
這和尚作的孽多,風俊茂雖然也作孽不少,但是罪不至死。最多罰銀兩打板子,還是要放回家的。
巫敏才這些年一直活的掙紮糾結,如今什麼都說出來了,確實是回不去了。
有步長北一句考慮,巫敏才已經非常高興,當下就感激的給他磕了個頭。
如今已是半夜,步長北也不休息,讓巫敏才在家裡好好待著不許外出,便帶了人回錦衣衛。
“去把風俊茂提來。”步長北說“聽聽他怎麼說。”
也不能隻聽巫敏才的一麵之詞,也需要風俊茂的證詞,兩下核對。
奚樂山這就去了。
眾人在堂上坐一坐,休息一下,喝口茶。
不一會兒,奚樂山帶著風俊茂來了。
但是風俊茂似乎不太對勁的樣子。
“怎麼回事?”步長北皺眉看他,似乎需要分辨一下,他是真不舒服,還是裝不舒服。
“我,我難受。”風俊茂喘著氣說“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喘不過氣,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