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看在崔有的麵子上,還是看在葉宛的麵子上,錦衣衛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當何眉的身份從一個受害者成為一個嫌疑人,該問的話是一定要問的。
“還有。”邊同和道:“你說何眉在夢中的表現非常害怕,那等她醒來之後,你要給予她足夠的安全感,要不然的話,她可能選擇放棄自己。
放棄自己,這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
當何眉知道,幕後之人要殺她滅口,她可能會覺得,反正我逃不掉了,長痛不如短痛,既然早晚要死,就不要掙紮,掙紮了說不定還會連累身邊的人。
邊同和可以帶人將這院子守的水泄不通,不讓一隻蒼蠅飛進來,但是千防萬防,他們很難防何眉自己想不開。
一個有手段的人,自殺比殺人要方便多了。
葉聞聽著有些憂心忡忡,但還是應下了。
昨天一夜何眉掙紮求生,步長北和崔有的人也沒歇著。
何虎在京城土生土長,混跡大街小巷多年,他的消息很好查,平時他和什麼人混在一起也很好查。
一大早,錦衣衛的人就將十來個小混混抓進了衙門。
都是平時和何虎有來往的,其中有四個是常跟著他的小弟,何虎所有坑蒙拐騙的事情,他們都有參與。
十幾個人,一排站在大堂上,步長北一一看過,道:“說說吧,你們和何虎的關係怎麼樣?”
一開始所有人沉默不語,在被差役吼了兩嗓子之後,大家開始一起說話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步長北拍了拍桌子:“一個一個說,先從跟著何虎的人開始。”
這是一個枯燥冗長的過程。
如果這些人知道些什麼,或者參與了,他們會說那些不重要的擾亂視線,然後有經驗的辦案人員可能從中找到破綻,再通過這破綻,清理出絲絲縷縷的疑點,順藤摸瓜,進一步詳細的審問。
如果這些人並不知情,那就更麻煩了,他們也不知道官府想要什麼?迫於威脅隻好事無巨細,什麼都說。
步長北就這麼一個一個聽著。
他已經習慣了。
在外人看來,錦衣衛辦案是雷霆手段重壓之下,嫌疑人瑟瑟發抖,一開口就把什麼都招了。
事實上,鎖定嫌疑人本來就是一件複雜又艱難的事情。
凶手不會在臉上寫凶手兩個字,你要首先從萬千人中把它挑出來,先有疑點,再進一步調查。
有些疑點可能一閃而過,能不能抓住,就看辦案人員是否足夠敏銳了。
崔笑沒有旁聽這場審問,她起來之後就去了醫館。
臨走的時候,崔笑跟步長北說到:“葉聞沒什麼腦子,他看著何眉我覺得不放心。邊大哥一個人在那,我怕他忙不過來。我也過去看看。估摸著何眉今天會醒過來,如果她醒了願意開口,那我們就省事兒了。”
在辦案的時候,步長北從來不會隻把崔笑當成他的未婚妻,他知道除了驗屍,崔笑是能獨當一麵的。
唯一的缺陷就是武力值差了些,但是這不要緊,錦衣衛裡,武力值高的人很多,腦子好使也很重要。
黎又兒沒事兒,也跟了過去,醫館裡還有崔有和他的人,沒有什麼危險的。
何眉雖然身份不明,但也不至於讓對方在重重包圍下二次滅口。
從錦衣衛去醫館要路過吉祥天,崔笑本來隻想去打包點兒吃的帶給崔有。盛祁站在門口,便索性也跟過去了。
一路上他不時的看崔笑,不時的又看崔笑,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崔笑被看了兩眼之後,心裡就有些奇怪,主動問:“盛大哥你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盛祁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