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把字寫這麼小的?
怕不是想讓她瞎。
慕惜辭磨牙,照舊是裁下一道一寸寬、三寸長的紙條,而後提筆在其上寫了大大的一個“哦”字。
其運筆力道之大、所含怨念之深,讓那呆在她肩頭的鴿子險些被嚇得原地起飛。
她相信,這麼大一個滿含幽怨的“哦”字,必然能使墨君漓精準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而改邪歸正、回頭是岸。
不要再拿那麼小的字折磨她了。
慕大國師心中恨恨,三兩下疊好紙條,繼而綁好了信筒,一把放飛了鴿子。
很好,這下舒坦了。
慕惜辭彎眼,對著妝奩簡單整理過衣衫,步調輕鬆地出了內間“靈琴,過來幫我梳一下頭;凝露,你去把明軒喊到書房來,我有事找他。”
“小姐,您找我。”湛明軒抬手叩響了木門,待得到慕惜辭的回應後方才推門而入。
他看著小姑娘唇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禁不住脊骨發了毛——小姐每次這麼笑起來,都準沒什麼好事。
“明軒來了,坐。”慕惜辭頷首,隨手一點書桌對麵的那隻板凳,湛明軒見狀,心中卻是愈發沒譜“不了小姐,明軒站著就好。”
“您有什麼事,隻管吩咐便是。”
“唔,那也行,左右不是什麼麻煩事。”慕大國師勾唇笑笑,漫不經心地一翻桌上那摞寫滿了字的紙,“明軒,我需要你這幾日去尋一個人。”
“尋人?”湛明軒挑眉,“什麼人?”
“進京趕考的南城舉子,名叫盧子修。”慕惜辭道,“尋到他後,還得勞你跟他走上幾日。”
“跟蹤?”
“對,跟蹤。”慕惜辭點頭,“不需要管他做什麼,也毋需讓他知道你的存在,你隻管跟他幾日,將他的主要行程報給我便是。”
“沒問題的,小姐。”湛明軒略一思索,“這算不得難事,不過,我需要跟蹤他多久?”
南城是個小地方,每年能拿到會試名額的人不多,找起來人來不難。
“唔,暫且跟到他入貢院吧,其餘的先不用管。”慕惜辭稍加沉吟。
每逢春試,乾平的貢院就會被封閉起來,除非等到會試結束,否則參考的舉子們進去了便不得出。
是以,即便是在前世,盧子修也是在會試結束、離開貢院之後,出京去尋他那枚丟了的傳家玉佩時,才在路上被人那夥人殘忍殺害的。
在那之前,他應該是安全的。
“好。”湛明軒應聲,渾然不曾過問慕惜辭想要尋這考生的用意。
跟著慕惜辭的這幾個月,他也算摸出了點門道,甭管自家小姐吩咐了什麼,一應照做便是,瞎想反倒會徒增煩惱。
反正他也想不通。
湛明軒微微聳肩,正想跟慕惜辭稟報一聲便腳底抹油,那書房門卻陡然被湛凝露推開
“小姐,堂二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突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