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們想參透我每道令旗背後規律,要看過的對壘至少數以十萬計。”
走第一宮,她可有三十二種選擇,第二宮則是三十一種。
以此類推,若按照每場四道令旗,她足有八十六萬種排布方式,剔除其中可能會暴露令旗含義的,亦剩下五六十萬。
“自然,即便你們參透了那三十二道令旗含義,隻要不懂奇門之內的陰陽九遁,照樣看不破我布局之法。”小姑娘說著揚了下頜,小模樣頗有幾分驕傲得意。
“甚至哪怕懂得了奇門,也未必能看透。”
看得透奇門的看不透她的兵陣,看得透兵陣的又不清楚她的行兵順序,一局九宮她便有九種起步方式,次一步又有八種。
倘若行遍九宮,她便能走出三十六萬兩千八百八十道可能。
三十六萬種可能再加上那些令旗,足有萬萬之數。
這是她結合了無數奇門古籍、閱遍古今兵書,費儘心血,方才獨創出的布兵陣法。
世間許是有比她更善玄門易術之人,但她相信,天下再無第二人能通曉這般布兵之法。
“假若一場僅用四道,便是八十六萬三千零四十種……”墨君漓白著臉輕聲呢喃,他在小姑娘說那令旗排布的時候便心算了一番,所得數字隻令他無端毛骨悚然、遍體生寒。
這還隻是僅用四道,若是五道六道。
墨君漓的麵色白了又白,那數量他不敢想。
怪不得前世的慕惜辭能戰無不勝……光憑玄門易陣布兵之法,她便已然勝出尋常將士數籌,再配以這獨創的令旗,自當是難尋敵手。
好在墨書遠那狗玩意眼盲心瞎腦子蠢,前生動不動就克扣軍中糧餉,收稅上來的金銀都拿去了揮霍享樂,否則有慕大國師在,那裡還能剩下他的活路?
少年咽了咽口水,心下陡然生出股濃濃的慶幸——幸好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二人都不曾算作是十足的敵手,不然……
他這重活和沒重活也就無甚兩樣,他乾脆在娘胎裡就拿臍帶給自己吊死算了。
墨君漓的思緒詭異的歪了一瞬,隨即強行被他扳回了正軌,他灌了兩口漸涼的茶水壓了壓驚,順手點起了桌上烹茶的小爐。
“慕大國師,其實有個事我好奇兩輩子了,依你的能力,不會看不出墨書遠此人並非明君,怎還會撐著輔佐了他十一年之久?”
少年蹙眉“隻是因為慕姐姐還在他手中嗎?”
那十一年裡,墨書遠可當真是把她當成了牲畜來用,南疆北疆,大漠雪山,凡是能打仗的地方讓她一一去了一遍,連軸輪轉著幾乎不曾休息——
哦,還沒事就扣幾個月的軍餉。
這若是換做常人早就惱了,便連泥人都有三分火氣,他不信慕惜辭真有那麼好的脾氣。
這小丫頭凶著哩!
倆月前敲他的那一硯台,他現在都還記著。
“害,那個,一方麵是因為阿姐,一方麵是想給我父兄報仇。”慕惜辭聞言訕訕,“還有一點,是因為一個卦象……”
一個坑了她一輩子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