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大不了交了答卷他收拾好東西便跑,不管那會試成績上不上榜,一刻也不多留,趕在晁大人他們反應過來之前,一路跑回南城去。
對,就這樣辦。
盧子修攥拳,對著窗外無聲給自己鼓了好一陣的勁兒,這才勉強定下心神,去到夥房用了頓飯,簡單洗漱一番便就了寢。
“主子,屬下按您的吩咐,在禮部尚書府蹲守了兩天,他們今年果然仍舊準備插手春試——”
七皇子府書房,自京外趕回來的燕川垂首彙報著今日的所見所聞,聲色平緩,不見起伏。
“安平侯府的管事與晁陵私下在京郊老廟裡會了麵,且此次多了位目擊之人。”燕川話至此處,稍作停頓,“就是您要我注意的那位南城考生。”
“晁陵看中了他的文采,預備在會試時調換他的答卷……現下那書生又撞破了他與侯府之人私相授受。”
“想來,依那夥人的性子,多半已對那書生動了殺心,主子,您看……”燕川抿唇,他覺得他們很有必要救一救盧子修,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有力人證。
“燕川,你的廢話幾時變得這樣多?”一直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的矜貴少年應聲抬眸,眼中的嫌棄之色幾乎溢了出來,“這種事,還需要過問我嗎?”
這還用問?
肯定是救啊,凡是能扳倒墨書遠那狗玩意的事,他幾時落下過?
“這不是想著向您請示一番……”燕川壓著嗓子小聲嘟囔,“那主子,屬下這就下去安排了?”
“嗯。”墨君漓頷首,一麵吹響銀哨,“順便讓他們明晚晚一些時候,在水榭準備桌全鴿宴。”
“全鴿宴?”燕川嘴皮一抖,剛飛進書房的信鴿聞此,立時“啪嘰”一聲摔上了桌子,起身時它那兩條小肥腿都在不住的抖,黑豆眼裡也滿是迷茫驚恐。
——它不過是兢兢業業地送了幾天的信,這幫人怎麼一個個的都想吃它?
咕好累,咕不想再掙紮了,不就是饞它的身子嗎?拿去,都拿去——
就算它被人做成了燒鴿子烤鴿子鴿子湯,它自由的羽毛也會自由地在天上飄。
這是一直咕咕最後的信仰!
“咕!!”雪團紮著翅膀咕了聲嘶力竭,墨君漓斜眼掃著這隻戲多的鴿子,眉骨禁不住跳了又跳“你叫喚什麼,又不是吃你。”
他堂堂乾平七皇子,還沒窮到買不起鴿子、要燉了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信鴿的地步。
雖然雪團的確是很肥,看起來很好吃。
“咕?”雪團眨眼,似是沒想到這個結果,它站在桌子上思考了半天,到底將信將疑地、試探性地伸出了一條小短腿——喊它來不是為了吃,那就又是送信唄?
“嘖。”這人與咕脆弱的信任。
少年搖頭歎氣,仔細係好桌上的寸長信筒,擺手示意雪團趕快滾蛋,那鴿子見他當真不是要吃它的意思,連忙翅膀一扇便麻溜跑了。
它怕再多待會,這沒人性的主子會突然變卦,要了它一條咕命。
這鴿子飛得跟逃荒似的。
墨君漓望著窗口抖抖眉梢,他隻是突然想起來,若等到春試結束就得到四月份了,他怕那小國師饞鴿子饞得太久,會饞出問題。
索性早點全了小姑娘肚子裡那點饞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