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小國師又在卜卦了!
“那個……盧姓的書生?”雲璟帝稍作沉吟,抬眸微吊了眉梢,似笑非笑,“阿衍,你怎麼突然想起去救什麼書生了。”
“何況,那人的屍首,不是已經被京兆尹下令好生安葬了嗎?”
“老頭,差不多得了,彆整天揣著明白裝糊塗。”墨君漓毫不給麵子的戳穿了墨景耀,“我從六年多前就在追查禮部舞弊的問題了,為什麼會救下那書生,你會不清楚?”
“說來,剛開始的時候,那還是你授意的。”
重生後他是想插手一番長樂二十三年的春試沒錯,但插手了長樂二十三年的春試,又不代表他想插手長樂二十年、十七年乃至更早的玩意。
長樂十七年那會他才九歲出頭,與如今的小丫頭是一般的年紀,能偷著建立觀風閣就不錯了,哪來的本事直接追查禮部尚書與侯府的舞弊?
還不是麵前這老頭明裡暗裡的跟他提了數次,又給他偷偷摸摸行了不少方便,就差憑空捏出一支現成死士軍隊給他,任他調遣了。
好在,打重生起他就一直想方設法地積蓄著自己的力量,那時間他手中雖不曾有成型的兵馬,卻也有了燕川、鶴泠這等的能人異士,加上雲璟帝的一路幫襯,倒真教他有模有樣的追查了起來。
這一查便是整整六年,他亦漸漸組建了屬於自己的勢力,不再需要雲璟帝的幫襯。
乃至到現在,雖說是借著對未來的“預知”,卻也實實在在的依靠手段,救下了原本當慘死辭世的盧子修。
墨君漓微微闔了眼,其實就算沒有那份“預知”,依他當前的本事,仍舊能堪破這場舞弊大案,並完美救下盧子修這一不可多得的人證。
前世種種,不過是讓他省了些排查的力氣罷了。
“嘿嘿,我這不是想試探試探,看你能不能接下嘛。”雲璟帝嘿嘿一笑,桌案之下的手搓了又搓,心下略有些不好意思。
他兒子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一些。
從前他還以為,這臭小子對他的所作所為隻是一知半解,定然算不得全盤掌握,現下他才發現,原來那小孩心裡早就門兒清。
不過,聰明就對了,聰明才像是他墨景耀的兒子。
雲璟帝想著愈發驕傲起來,連帶說話時都多了兩分中氣,慕文敬見狀猜透他心中所想,忍不住露出個不忍直視的表情,而後默默彆開了頭去。
“你說的那事,我也曾排宮中死士前去追查過,”話至此處,雲璟帝微頓,“但他們不比你手下的人利落,隻查到今年晁陵與侯府,商議著要調換兩份會試答卷。”
具體遭了殃的是誰,那些死士沒查的明白,隻知道攏共三人行了賄,一名點了名求三甲之位,另兩個隻要進士出身。
並且,祝升等人是打定了主意要陷害老四。
而他,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並選擇作壁上觀乃至樂見其成。
畢竟有些念頭,隻要動了,便是錯。
不管是不是被人蠱惑,是不是一時糊塗。
隻要起了那個心,動了那個念,甚至落到了實處——
就是不可原諒的大錯。
墨景耀的眼神冷了一瞬,屋中另外兩人卻對此恍如未見。
他們早已習慣了雲璟帝隱藏起來的那副樣子,實際上,在場的三人都至少擁有兩副麵孔。
這算不算是一場集體的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