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眨了眼睛,心頭那點無名火氣立時散了,她提著裙擺,上前行了一小步,這次她嗅到一股鹹鮮的油香。
她循著那味道,視線寸寸下移,果然瞅見少年身側擺著的那隻麻繩紮著的油紙包,是一隻香噴噴、熱乎乎,一看就是剛出爐不久的燒雞。
“你來啦。”墨君漓回神聽見瓦片被人踩動的細小聲響,半哭喪著麵容抬了頭。
慕惜辭在瞅見他的一瞬微微恍了神,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少年頭頂好似突然間長出了一對狗耳朵。
或者說……他現在蹲在這的樣子,像極了一隻丟了骨頭的大狗勾?
不不不,不對勁,一國皇子怎麼能像大狗,這太驚悚了。
小姑娘閉著眼睛晃了晃頭,費力將那奇異的想法子腦子裡甩出去後,故作嚴肅地拉下了一張小臉“你怎麼白天就過來了。”
“給你送吃的。”墨君漓癟嘴,提起身側那隻燒雞,在她眼前搖了又搖,接著舉起了手中糖畫,“燒雞冷了就不好吃了,糖畫放久了會化成湯。”
“……那你不會從正門進嗎?”國公府的大門這會又沒落鎖,也沒有閉門謝客。
蹲著的墨君漓仰頭,說得理直氣壯“我忘了。”
慕惜辭看著他那樣子,忽的說不出話。
她被墨君漓的邏輯打敗了。
“行……行吧,那你下次記得,白天要走正門,”邏輯混亂了一瞬的小姑娘磕磕巴巴,“幸好今天靈琴他們都不在,不然,我看你如何收場。”
“沒事,要是被看見了,我就把他們都敲暈。”墨君漓吸吸鼻子,見小姑娘提著裙擺想要在屋簷坐下,忙眼疾手快地扔出塊手帕,墊在她要坐的那幾塊瓦片上。
“敲暈,然後呢?”慕惜辭挑眉,接過他遞來的一支糖畫,試探性地舔了一口,甜甜的,後調有一點不甚明顯的苦,是糖燒焦了的味道。
墨君漓麵無表情嗦了口糖畫“然後扒著他們的耳朵告訴他們,他們剛剛看到的,全部都是錯覺。”
“假的,都是假的,房頂沒有什麼七皇子,敲暈他們的也不是墨君漓。”
“他們在做夢,莊生曉夢的那個夢,所知所感的一切都是幻境一場,沒錯,就是這樣。”墨君漓說得有鼻子有眼,廣袖一揮,愣弄出了指點山河的氣勢。
奈何他手中捏著糖畫,那姿態委實不像是在指點山河,慕惜辭成功被他逗笑,揉著肚子罵了他句“幼稚”。
“幼稚就幼稚吧,要不然還能怎麼樣,你浮嵐軒裡的人我可不敢動。”少年說著做了個醜醜的鬼臉,“我怕你掐訣揍我。”
“我才沒那麼凶哩。”慕惜辭瞪眼,堅決不承認自己有墨君漓說得那麼凶殘,雖然這話脫口她自己都有點不相信,但是無妨,這不妨礙她理不直氣倍兒壯。
“也不知道是誰引著煞氣,二話不說就給鶴泠的經絡衝開了。”墨君漓彆著腦袋嘟嘟囔囔,回眸掃見小姑娘蠢蠢欲動的手,立時又來了慫勁兒。
他叼著那支吃了一半的糖畫,麻溜利索地扯開油紙包上的麻繩,將那隻噴香撲鼻的燒雞捧到了小姑娘麵前,彎著眼睛嬉皮笑臉
“吃雞,國師大人,我請您吃雞!”
????幼稚鬼
???????兩個都是(冷漠)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