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她的音調淺淺,聽不出分毫多餘的情緒,“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少年睜大了眼,那話分明是在尋常不過,可在這一個瞬間,在這一個刹那,卻似一記不輕不重的錘,既穩又準地擊中他心頭塵封著的某個點。
他隻覺那一息有什麼冰層轟然破碎,他原本乾涸的眼底霎時決了堤。
他本能一般伸手抱過了麵前的半大孩童,他哭的時候沒有聲音,淚水卻在幾息間便打透了她肩頭的衣衫。
慕惜辭不曾阻止他這稍顯逾距的行為,她搭在少年頭頂上的手亦不曾放下。
她能清楚的感知到,掌心下少年的軀體正打著細細的顫,那股顫抖自他發頂一寸一寸地向下,直直蔓延到衣衫的儘頭。
他軀殼上的每一寸都在抖,那種悲痛至極、恐懼至致的抖,從心魂直顫到身軀。
她覺得他像極了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困獸,周身上下無處不是刀劍,他遍體鱗傷,鮮血淋漓,卻仍逃不出那方寸之間。
於是他將自己縮進了一個小小的角落,試圖用那看似牢不可穿的牆壁去抵擋那些刀與劍。
他成功了,刀劍果然穿不透那厚厚的石牆。
可他又從不曾成功——刀光與劍影輕易在他心底割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平日看不出半點,隻有用利器剖開了他的胸膛,才見得到那滿腔止都止不住的血。
她不太會安慰彆人,但她知道,那種悲慟到極點的情緒若是不及時發泄出來,會把人生生逼瘋。
“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慕惜辭的聲音仍舊清淺,她攏著他的腦袋,那是一種近乎於保護的姿態——
十五歲的少年抱著比他還要小上許多的孩子,哭得一塌糊塗。
“現在好些了嗎?”察覺到少年的呼吸逐漸歸於平定,慕惜辭慢慢收了她搭在他發頂的手。
少年的發絲比不得女兒家來的細軟,卻也是同樣的又黑又順,可再好的觸感、再絲滑的發絲,她舉了這麼久的手臂,那手腕子早便發了酸。
“嗯。”還未抬頭的墨君漓悶悶出聲,言語間帶著濃厚的鼻音,“謝謝。”
“另外……”少年抽離了壓在她肩上的腦袋,眼邊壓出來那一圈紅痕令他無端多了兩分滑稽,他抱著雙膝誠懇非常,“對不起。”
他那會被前生事逼得失了控,差點傷到小姑娘,且後來拉著人家一頓鬼哭狼嚎,怎麼想都有些有失尺度。
“沒關係,我沒生氣,也不可能生氣。”慕惜辭搖頭,她雖不清楚他具體經曆過什麼,但她明白那種滋味。
剛重生的那幾天,她也是這麼過來的,隻是她在山中道觀裡清修過數年,又有各類清心的心法傍身,沒兩日便調整過來了。
“而且現在最要緊的問題,是這個。”小姑娘說著,抬指扯了扯自己被哭濕的衣襟。
“這要怎麼辦?”
????其實上推我應該日六以示尊敬
???????但這段太難寫了,我寫了五六個小時才擠出來滿意的四千字
???????而且明天要搬家……真的熬不起夜了
???????就愉快的十一有空再禮貌日六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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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