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壬嘉連爬帶滾,勉強向前行進了兩步,那樣子似想捉住墨書誠的衣袖“殿下,四殿下,草民的那點身家早就全都交給您了,您可不能放棄我們啊!”
“您快跟陛下解釋解釋,是您收了賄,是您放我們入選的——草民還不想死,殿下,您救救草民啊殿下!”
他像是被駭破了膽,鼻涕眼淚,一眾黏糊的東西胡亂糊了一臉,殿中的內監們見他仍舊想往那高台上走,忙不迭小跑過來,七手八腳地將他按在了原地。
但陸壬嘉顯然並未放棄,即便是被人鉗製了手腳,依然要掙紮著向墨書誠求救“殿下,您不能,殿下……”
“老四,你怎麼說?”雲璟帝單手捏著扶手,指尖慢慢點著那扶手上的龍頭,問這話時他不曾轉頭,聲音卻像是竭力壓製著滔天的怒氣。
被點了名的墨書誠驟然如夢初醒,適才那兩人將他供出來時,他隻覺整個世界都幻滅了起來。
他是收了那公卷、得了萬兩賄銀不錯,可是收銀子的卻不止他一人,他們為何不曾供出晁陵?!
——他們先找的明明,該是晁陵才對!
“這,父皇,求父皇明鑒,兒臣確乎收了他二人公卷,也的確在那卷軸中尋到了賄銀,可那卷軸是兒臣門下謀士自尚書大人處得來的!”
“是他,是晁大人勸說了解斯年,解斯年又來勸說兒臣的!”墨書誠急慌慌供出了晁陵,一麵將自己這幾月所做之事抖了個乾淨。
“父皇,兒臣的斤兩,您心中是最清楚的,兒臣有膽子收受賄銀便已是上線,又怎敢向外傳遞什麼會試策論的題目?”
“況且,今年閱卷之人本便不止兒臣一人,都是晁大人先行過目閱覽,兒臣再依著他的意見胡亂批改一番的!”
“父皇,兒臣當初瞅見這二人的公卷,確實生了求賢之意,可兒臣絕不敢與之泄露會試試題!”
“兒臣此舉自是錯了,可晁大人卻也算不上無辜,還請父皇明察!”墨書誠俯身行了個大禮,雲璟帝卻對此不為所動。
他抬眸看了眼站在老太傅身後的晁陵,眸底滑過一線幾不可察的譏嘲之色“晁愛卿,你可有要辯解的?”
“陛下,微臣惶恐。”晁陵跪地拱手,麵上佯裝一副不勝驚惶,“陛下,四殿下為君,微臣是臣。”
“君讓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況隻是問一道小小的策論試題?”
“微臣以為,殿下此行乃為會試閱卷,不曾多加猜疑,怎料他竟是為將試題透與他人?”晁陵說了個情真意切。
“何況禮部主持春試多年,幾時出過這般的岔子?還望聖上明鑒。”
兩方人馬各執一詞,台下的陸壬嘉又在那裡啼哭不止,雲璟帝被他們吵得腦仁泛了痛,沉默多時的當朝相國廖禎見此,冷笑一聲吊了眼角
“構陷天家皇子,那可是當誅九族的重罪,口說無憑,你二人可能拿出什麼實據?”
????墨景耀明鑒,明鑒,朕聽這個詞聽膩歪了,換個快
???????我宣布全場最黑的是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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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