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小國師又在卜卦了!
第322章三垣四象二十八宿盤
生辰禮……
小姑娘的眼神恍惚了一霎,三年前他送她的第一個生辰禮,是漫天的煙花;兩年前是蕩了滿湖各色的河燈;去年則是塊品相極佳的雷擊木。
至於今年——
慕惜辭微微眯了眼,她還真猜不透這老貨準備了什麼東西。
“猜不到,你說吧。”小姑娘搖了頭,墨君漓聞此卻神秘一笑“這可說不得。”
“國師大人,你若猜不到,那便耐心等等好了。”少年的語調輕快,“左右隻剩下不到一個時辰。”
“話是這麼說。”慕惜辭癟了嘴,低聲嘟囔一句,“但你這語氣是真挺欠揍的。”
“欠揍得讓人手癢。”她說著吊了眉梢,一麵威脅似的晃了晃手指。
墨君漓見此不由飄了眼神,喉結微動間咽了口唾液“那什麼,犯不上。”
“都是自己人……”不至於這就要掐訣動手啊喂!
“嗯?”小姑娘聽罷,故作驚詫,“墨君漓,你緊張什麼。”
“我隻說你欠揍得讓人手癢,又沒說現在便要動手,怎就扯起‘犯不犯得上’了?”
是,你是沒說要動手,你那是直接準備著要動手了。
少年心下偷摸腹誹一句,麵上依然慫得真情實感“國師大人,這真不是小的故意要瞞著您,主要是這會時辰未到,有些東西,它不一定到得了。”
“這樣啊——”慕惜辭意味深長的橫了眼,順勢不動聲色地收了手——但凡這老貨剛才說的再慢上那麼兩息,她手頭這訣子,隻怕就要照著他腦袋頂上扔過去了。
“對對,所以,咱不要急……啊哈哈,不要急。”墨君漓乾笑,路過小糖畫的攤子時,忙不迭買了兩支糖畫,堵上了小姑娘的嘴。
過會他怕那糖畫不夠,又轉頭買來兩份裹粉粘糕並上兩份炸浮元子,勢必要讓小姑娘忙碌起來,騰不出手掐訣,也騰不出嘴罵他。
“我看你這是想粘死我。”咬著熱乎浮元子的慕惜辭嘀嘀咕咕,糖畫粘牙,粘糕黏嘴,浮元子裹了糯米,吞到腹中亦是粘乎乎的一團——這老貨絕對是想粘死她。
“嘿,那哪能呀。”少年戳著粘糕呲了牙,“國師大人,你渴不渴?我看那頭好像有賣油茶和醪糟的,咱們來一碗?”
“分明就是……”小姑娘輕嗤,隨即話鋒一轉,麵容微肅,“我要醪糟。”
墨君漓笑開“好嘞。”
那賣醪糟的小攤像是開了頗有些年頭,攤主是個年近花甲的白發老人,他身前的圍裙被煙火蹭得發了烏,攤前擺著的桌椅也被往來食客磨得發了亮。
兩人在攤上尋了個順眼的位置落了座,少年回首點了兩碗醪糟圓子,小姑娘順勢放下手中尚未吃完的半份粘糕。
眼下正是觀賞花燈的最佳時刻,小攤上的客人不多,老板的動作便分外乾脆利落。
不出盞茶時間,兩碗騰著熱氣的醪糟便已然被人端上了木桌,二人接過瓷碗,低聲道了謝。
慕惜辭垂眸舀了勺醪糟,醴釀入口,泛著甜意的酒香即刻順著喉管下了腹,那圓子彈而不膩,醪糟亦是甚為清爽,絲毫不衝喉嚨。
這一碗醪糟飲罷,兩人在小攤上略微休息了半刻,這才起身,繼續漫無目的地胡亂閒逛,順帶看看那滿街的花燈。
如此直到那團月漸漸爬上了中天,墨君漓仰頭估算馬上便要入了子時三更,這才帶著小姑娘一路七拐八拐,最終拐進了街角一幢空著的小樓。
“請吧,國師大人,小的給您準備的生辰禮就放在裡麵了。”少年伸手一指小樓那扇虛掩著的木門,眉目間頗有些得色。
慕惜辭瞅著這人跡罕至的小樓,眼皮不受控地跳了又跳“你怎麼每次都能尋到這種奇怪的地方。”
先前放煙花躥的是樓頂,隔年點河燈上的是樹梢,上個元宵送雷擊木愣生生翻出來個荒院子,這回直接選了個街角的空樓。
——果然,無論怎麼想,這老貨的腦袋裡都進了不止二兩的水。
她早晚要給他頭蓋骨上翹出個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