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多認字,將來好教你兒子。”江婉懟了她一句,又感覺這個女人也是可悲,到底麵色緩和了幾分,把話給她掰開了說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嫁出門的女兒潑出門的水,娘家人對你怎樣,已經都沒什麼關係了,老大那裡有我在,諒他也不會把你怎樣,將來給你養老的是你兒子。”
“好好培養著讀書考功名,將來要是能跟他爺爺一樣,不說封妻蔭子給你這個娘掙誥命,至少也能做個富家翁,你跟著也吃穿不愁,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可彆再拎不清,分不清輕重!”
三從四德不是江婉認同的,但能勸慰住江梅的也隻能是當下的主流思想。
果然江梅也不傻,隻沉吟了下就抬起了頭,一雙眼睛前所未有的光亮。
“娘!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麼她倒是半句沒說,不過邁向家的腳步明顯大了不少,目光再沒往趙芸娘身上亂瞟一下。
其實江梅的心思很好理解。
她是李家最風光的時候嫁進來的,江家打著親情牌將女兒送進來享福是次要的,主要目的是牢牢的攀上李家這顆大樹。
江梅在村裡一直帶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可誰知沒過多久就傳來李文盛沒了的消息,眼看著就要到手的官眷身份沒了,再後來家裡的秀才二叔又娶了趙芸娘回來。
論長相和能乾,她都不是趙芸娘的對手,比丈夫,她嫁的李延宗雖然占了個長子頭銜,實則就是個泥腿子,也無法與前途無量的秀才二叔相提並論。
江梅這才慌了。
慶幸的是婆婆是自家姑姑,跟她一樣不喜歡趙芸娘。
她以為婆婆的偏愛是她唯一能抓住的資本。如今婆婆連她的娘家都厭棄了,江梅便把握不準這份偏愛還能持續多久,心虛、發慌。
江婉的話於她就像指路明燈,把她一下從水井裡撈了出來,看到了更大的天空。
比起依靠彆人的偏愛才能得到的依仗,其實她的兒子才是她最大的底氣所在。
“娘,清明了,爹是在外麵沒的,咱們也沒個祭拜的地方,要不給立個衣冠塚?”
眼看就要回到李家小院,前著走著的江梅冷不丁扭過頭來,一下提起了家裡的舉人老爺李文盛來。
江婉無語。
她這算不算給自己挖了個坑?沒事提這茬乾啥啊,讓瑜哥兒學他二叔李延睿不就好了?
再說她隻是建議江梅培養瑜哥兒讀書考功名,到底江梅是怎麼將祭拜李文盛聯係在一起的?
李文盛上京赴考一去就沒了音訊,儘管頭一年就有他出了事的消息傳來,但原主江氏一直不相信,就沒給操辦喪事。
至到去年年底,書院的馮教諭傳信京裡的朋友,不僅沒能查到李文盛參加考試的登記,還證實了李文盛早已不在人世的事實。
看來這場遲到的喪事還真拖不下去了。
可憐江婉一點兒都不想給自己的‘丈夫’辦一場喪事,這事她一點都不擅長啊。
“也好。”
江婉臉上生無可戀的表情讓江梅看得唏噓。
原來公公和婆婆的感情這麼好啊!公公都去了三年了,婆婆一想到他還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