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忍住沒出聲,趙芸娘卻實在忍不了了。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再做過噩夢。
但她之前那真切的夢境,實在讓人記憶深刻,沒法輕易忘記。
對有一個‘惡婆婆’所經受的苦難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又朝江婉的方向靠了靠。
還好,與夢境截然相反。
此時見嬸嬸議論起自家親堂妹的歸宿,聽到婆婆不好相處,實在不想袖手旁觀。
沈夫人聞言將目光投向這邊,掃了一眼和睦親近的婆媳三人,毫不掩飾目光中的豔羨。
“幾十年的媳婦熬成婆,其實誰家的婆婆又好相與?長輩們誰當一回事呢?”
“其實就連我,在沒見過你家的相處情形之前,也並沒有多擔憂。”
沈夫人說的是實話。
像他們這樣門當戶對的家族聯姻,女兒嫁到男方家過得好不好,多數令男方忌憚的是娘家的身世背景,隻要有強大的娘家支撐著,最起碼小夫妻倆也能過得相敬如賓衣食不愁。
可是自從見識了李家婆媳的相處之道,她就不免生了貪婪之心。
她的女兒那麼好,應該受到善待。
“也沒你說的那麼玄乎吧,世上還是想過好日子的人多,誰家想日日鬨得家宅不寧的?就像芸娘所說,慢慢挑個好的唄。”
這著實是一個沉重的話題,江婉不欲再說。
放眼整個大虞朝,能找到像他們家這種情況的應該不多,若勸沈夫人真拿了他們家來做模子對著給沈茹找婆家,那才真的叫誤了人家的大事兒呢。
說話的功夫,上香的大雄寶殿就到了。
幾個人的心頭全被沈夫人的話題弄得沉甸甸的,規規矩矩的上香拜佛,再無二話。
等沈夫人等人拜完,李翠拉著沈茹已經拿到了抽簽的簽筒。
“娘!”沈茹拿來簽筒,能看出她十分忐忑,怯懦懦的叫了一聲娘,甚至都不敢動手。
見她娘點了頭,這才深吸一口氣手捧簽筒小心翼翼的搖晃起來。
“噗~”的一聲響,一隻竹簽已經從簽筒裡滑出,跌落到了香案上。
江婉隨一瞥了一眼,隻見小小的竹簽上寫著‘秋圖黃花瞅冕節,太公八十遇文王。’這幾個蠅頭小楷。
沈夫人此時比沈茹還不安,直接自己上手撿起來後親自送到門口的解簽的師傅那裡。
“急則不可,終必成。夫人小姐常行善事可積緣,所求之事切不可操之過急,守得雲開方可見月明。”
那師傅隻掃了沈夫人母女一眼,便眼皮子也不抬的說了這麼一番雲遮霧繞的話。
江婉也不知道沈夫人聽了作何感想,隻是千恩萬謝後又捐了很多香油錢。
趙芸娘和江梅都在一旁看得躍躍欲試。
“信則有,不信則無,若沒有明確想求的目標,就彆嘗試了吧。”
“求神不如求己,一些自己能主宰的事情,儘量自己去把握。”
江婉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今日來到這裡上香,本震懾於自己匪夷所思的經曆,但見識了沈茹求來的這隻模棱兩可的簽,突然就毫無興致了。
特彆是自家這兩個,都是腦補能力不弱的,讓她們想出什麼花樣來,豈不是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