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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的人都知道,不怕喝多,最忌諱喝雜。
前麵在包廂喝了2瓶啤酒,剛才又剛猛地一口氣灌大半瓶二鍋頭,等艱難地走到後麵這棟教師公寓樓二樓時,陳麥再也扛不住了,腳步虛浮,頭疼地厲害。
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旋轉。
在樓梯間單手扶著牆壁歇了會,她最後強忍著上到三樓,敲開了大伯家的門。
陳維勇等人此時正在給麥子做生日大餐。
陳楚玲剛打算去女生宿舍喊堂妹,沒想到堂妹這時自動來了。
隻不過麥子此時一身酒氣,滿臉通紅,一見麵就伏在了她懷裡,隨後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察覺到門口不對勁,從廚房端菜出來的大伯母立馬放下手裡的菜,急急奔跑了過來,一把幫著扶住侄女。
問女兒,“麥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陳楚玲關上門“我也納悶,估計是聚餐喝多了吧。”
稍後她又自我否決“要是聚餐喝醉的,那不應該來我們家,同學會照顧她回寢室才對。”
接著陳楚玲又搖搖頭“麥子性格我懂,按道理不會在人前喝醉”
這般想著,母女倆麵麵相對,同時想到了一個人,盧安。
把侄女攙扶到臥室,脫下鞋,蓋好被子,走出房間時大伯母悄悄說
“麥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十有八九是為了那盧安。”
陳楚玲認可這說法,然後又歎口氣,堂妹這麼出色,竟然都遇到了情劫,這真是讓人無法釋懷。
20歲生日是一個重要時刻,陳家做了一桌子菜,但主角去卻喝醉了,讓陳維勇等人相當無語。
圍著桌子坐了會,陳維勇最後拿起筷子說“今天算了,我們吃吧,明天再給麥子弄一桌新的。”
另一頭。
盧安回到畫室後,發現葉潤竟然在,正拿著聽筒盤坐在沙發上打電話。
不用問,聽她口裡時不時喊聲舅舅,就知道打給益陽外公家。
兩人互相看了看,盧安把半瓶二鍋頭放茶幾上,隨後走進洗漱間洗了個澡。
等到出來時,葉潤還在打電話。
盧安這時才發現,桌上有四個菜,三菜一湯,還沒動筷子的,都是他喜歡的菜。
他伸手摸了摸菜碗,都涼透了。
看眼仍在說話的葉同誌,他走進廚房掀開了電飯煲,裡麵的一鍋米飯完好無損,沒有動過一分一毫。
對著米飯發了幾秒呆,盧安重新蓋好電飯煲,隨即係上圍裙,帶上袖套,點燃煤氣灶,把四個菜回鍋熱了一遍。
當最後一個湯端到桌上時,葉潤已經結束了通話。
盧安解開圍裙,打算開口說話時,她忽然拉著他,讓他彆動,然後低頭細細地檢查了一遍褲子。
他跟著低頭查看,“怎麼了哪裡不對勁”
葉潤白他一眼,“你找衣服時眼睛不會看嗎,這條褲子的針線崩開了,我還沒來得及給你縫,你就穿上了。”
盧安咧嘴笑,“我剛才光顧著想要洗澡了,沒仔細看。”
葉潤直起身子,“你去換一條,把這條放沙發上,我吃完飯給你縫。”
說著,她嘀咕一句,“我真是命苦,攤上了你這麼個粗心大老爺,這要是穿出去,不得把臉丟儘了。
還大畫家呢,到時候個個喊你開襠褲大爺。”
盧安滋個大白牙直樂,給她盛一碗飯後,就跑去了臥室。
換好褲子回到桌上時,發現葉潤給他也裝了一碗飯。
盧安說“我在外邊吃過飯了的。”
葉潤沒說話,依舊把米飯推他跟前,又給他一雙筷子。
他接過筷子問“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怎麼做了這麼多好菜”
葉潤片著薄薄的嘴唇說“媽媽今天評上高級職稱了,我為她高興。”
評上高級職稱一直是胡月的心願,不僅每月能漲一些工資,退休後的退休金也會高很多。
盧安明悟,小老婆這是心裡藏著一份開心無處訴說,於是跑來畫室跟他分享了。
他笑著聯係“這可是大好事,我們應該喝點小酒慶祝下。”
葉潤喵眼茶幾上的那半瓶二鍋頭,又聞到他身上有酒味,杵著筷子關心問“你還能喝嗎”
“能,必須能啊,這種日子一輩子也就一次,今兒得整點。”
說著,盧安跑去角落裡拿了兩瓶啤酒過來,起開瓶蓋,一人一瓶。
葉潤心情格外的好,一連跟著他喝了好幾大口,中間怕他嗆著,還給他夾了兩筷子菜。
都說不經意間體現出來的溫柔才是真的感情,盧安心裡暖暖的,同樣喂了她兩三口。
要擱以往,葉潤不會爽快吃,肯定借機跟他鬥嘴取樂。
但今天,她就白了某人一眼,然後猶豫著張開嘴把口邊的瘦肉吃了進去。
葉潤吃完他喂的菜,忽然問“畢業後,你想做什麼”
盧安幾乎沒怎麼想,就說“畫畫和掙錢。”
接著他問“你呢”
葉潤把筷子杵在碗底,下巴擱筷子一頭,看了他好會才低聲說“我不曉得,我等畢業分配。”
接受到她的複雜眼神,盧安心裡一顫,脫口而出道“我看你也彆等畢業分配了,乾脆留校吧,安心呆在我身邊。”
月姨是語文老師,從小耳濡目染之下,葉潤心裡最向往老師這個職業,前生她就是如此選擇的。
葉潤臉一下就紅了,一簇一簇的,比玫瑰花還漂亮,眼神閃躲不敢看他,刻薄說“誰想呆你身邊了,狗都不呆”
盧安伸手去捉她的手,笑道“對,狗都不呆,可你是人啊,我小老婆。”
聽到“小老婆”這三個字,葉潤瞬間炸毛,直接用筷子撮開他的手“臭混蛋,你要是敢碰我,手都把你剁了喂狗。”
盧安不信邪,在千難萬阻中屢次出擊,但每次都被筷子戳回來了。
最後他鬱悶地說“你是屬狗的啊,這麼會咬人,讓我牽一下怎麼了”
葉潤夾塊菜放嘴裡,一邊哼哼唧唧地小口嚼,一邊咬著筷子頭。那瞅向他的眼神要多得意有多得意,有一種說不出的神氣。
見狀,他換個話題說“我22號就考試完了,你跟吳英聯係下,問她什麼時候考完,到時候一起走。”
吳英如今跟兩人的關係非常不錯,主要還是跟葉潤平日裡來往密切,走得十分近。
還有一個值得說叨地是,從大一開始,蘇覓就和吳英講得來,兩女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現在也是越來越親密,聽說幾個女人時不時會在周末碰麵,一起逛街,一起聚餐。
沒想到葉潤告訴他,吳英跟她同一天考完,21號上午考完,她問“李冬呢,我最近有段時間沒見到他了,他在乾嘛”
盧安肚子很飽,沒怎麼吃飯菜,最多喝點酒陪陪她,剩下時間要麼就在陪聊天,要麼就在給她夾菜
“他啊,你彆管,自從曾子芊坐鎮蘇南後,這家夥周末都跑去蘇南那邊了,我都有一個多月沒看到他鬼影了。”
葉潤問“來回這麼遠,他不嫌累呀。”
盧安擠眉弄眼說“累年紀輕輕的怎麼會累要是無法在曾子芊身上獲得更快樂的享受,他怎麼會跑得這麼勤快”
葉潤愣愣地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老半天才臉熱熱地唾了一句“臭流氓”
盧安右手拄腮,瞧著她的側臉說“李冬真幸福”
葉潤剜他一眼。
盧安又說“曾子芊應該也很幸福。”
葉潤橫他一眼。
盧安說“你應該羨慕曾子芊。”
葉潤白他一眼。
盧安誘惑她,“我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人生最好的時光是18到25歲,你已經浪費了2年了,剩下的幾年你要抓緊,不然過了25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葉潤歪個頭打量一番他,質疑問“過了25,你就不行了”
盧安挺直胸膛,“怎麼可能,我是擔心你沒經驗,到時候吃不消,喊痛。”
葉潤噘嘴“我為什麼要喊痛我為什麼要跟你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盧安手指在兩人之間來回劃拉一下,“你不跟我,難道還守一輩子活寡”
葉潤聽得火大“要不你今晚就跟我去書房睡”
盧安眼睛眨眨,“我已經洗過澡了。”
“啪”的一聲,葉潤把筷子拍桌上,站起來說“我現在就去給黃婷打電話,通知她你男人要跟我上床了,麻煩你讓讓,把女朋友位置讓出來。”
盧安“”
趕忙伸手把按住她肩膀,把她摁回凳子上,把筷子塞她手裡,“玩笑玩笑,彆當真,趕快吃菜,不然菜涼了。”
“切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原來慫包一個”
葉潤一改剛才氣勢洶洶的表情,又慢條斯理地吃起來菜。
隻是菜在她嘴裡被咬得嘎嘣脆,仿佛在嚼他。
飯後,盧安幫著把碗筷弄到廚房,他就不動了,在旁邊擺弄收音機陪她有一叨沒一叨嘮嗑。
葉潤知道他不喜歡洗碗拖地,更不喜歡洗衣服,所以這些瑣事從來不喊他做,按她的說辭就是我懶得開那個口,浪費我口水。
洗完碗筷,把廚房打掃乾淨,葉潤進淋浴間洗澡去了。
盧安則打開電視,無聊地觀看起了新聞聯播。
這年頭的大小電視台,都愛轉播新聞聯播,弄起他沒得什麼選,隻能看著打發時間。
他以前聽很多人說過,看新聞聯播可以把握很多信息,做到政治正確。
但他並不覺著完全對,能在電視裡讓你看到的,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是過去式的了,是普及程度很高的了。
就好比一個掙錢的風口,由於你處在社會底層,這風口傳到你耳朵裡時,已經過了幾千上萬手,等你興高采烈地照本宣科去鑽營,結果虧得一塌糊塗。
新聞新聞,講究地都是一個時效性,社會階層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獲得信息快慢程度。
半個小時後,葉潤洗完澡、晾完衣服過來了。
她坐到沙發上,望著茶幾上這半瓶二鍋頭問“我記得你好像不好這口呀,今天怎麼買二鍋頭了”
盧安不好白酒,也不好二鍋頭,緣由是這兩種酒容易上頭,每次一碰就基本會醉。
盧安掃眼酒瓶子,隨意道“不是我買的,是陳麥那瘋婆娘硬塞給我的。”
葉潤問,“麥子今天找你了”
“何止找我,把我堵的不行。”盧安歎口氣,在她的好奇眼神下,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籠統講述了一遍。
臨了說“這酒你幫我扔了吧。”
葉潤不敢置信地問“她真的去男生宿舍堵你”
盧安揉揉太陽穴,“千真萬確,我也沒想到自己魅力會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