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佳以為不會打電話了時,耳跡又傳來一陣摁鍵聲。
第四個電話他打到了益陽桃江。
本來呢,這個電話他今晚不是很想打的,想明天中午再打,緣由是他怕過早暴露自己和葉潤的關係,怕胡月生疑,怕小老婆難為情。
可細細一琢磨,沒準自己前陣子去益陽就已經暴露了,於是順從本心打了過去。
“喂,你好。”
接電話的是一個上了年歲的男人,盧安根據口音判斷了出了對方身份,於是跟著葉潤的口吻喊“大舅,新年快樂。”
“你是盧安”
“對。”
喝了酒的大舅瞬間緊了緊聽筒,然後熱情回話,“新年快樂,恭喜發財,你是找潤寶吧”
“是,麻煩你幫我叫下她。”
“你等下,不要掛,她在外麵坪裡,我這就去叫她。”
“好。”
隨後就聽到那邊大喊“潤寶電話,你的電話,盧安打來的。”
沒一會兒,葉潤出現在了座機前,抓起聽筒問“你怎麼打過來了”
盧安瞪眼,“我怎麼不能打過來不希望我打”
屋子裡人多,屋子裡好多雙眼睛直iaia地看著她,葉潤有些不自在,“媽媽他們在看春晚呢。”
她說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打預防針家裡長輩都在呢,臭混蛋你不要說胡說。
盧安意會“我感覺你們那邊好多人,好熱鬨。”
“嗯哪,為了陪外婆,舅舅姑姑他們都回來了,都在一起過年,有30多人。”葉潤如是說。
盧安能理解,外公剛去世,一般子女都會選擇一起過年陪另一個老人,免得老人閒下來觸景生情,這樣對身體很不好。
他曾看過一篇報道,一起白頭偕老的伴侶,一個走了,另一個往往活不長,也會跟著走了。
很多人分析,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是心理依賴。
突然身邊最親密的夥伴走了,突然變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心裡會很傷心、很空虛,意誌力和對生活的信念會慢慢崩塌,身體產生排斥,然後也走了。
相反,反倒是那些年輕時就失去了另一半的人,壽命往往會很長,身體往往特彆硬朗,這可能跟長期的艱忍和獨立自主有關,對外界沒那麼大依賴,自己才是自己的最大依賴。
盧安道“人多應該好玩吧。”
“是呀,好多孩子在外麵曬穀坪放花炮,我剛才也在”
說著,外邊傳來一陣陣iuiu的聲響,還有無數的鞭炮聲,弄起兩人斷斷續續的,完全聽不清對方在講什麼。
盧安知曉其臉皮薄,在這麼多麵前跟一個男生打電話放不開,也沒刁難她,說了幾分鐘後就選擇結束通話,隻是臨掛前囑咐“新年了,記得照顧好自己,記得想我。”
這混蛋果然說曖昧的話了
葉潤用餘光瞄了瞄幾米開外的10多個大人,頓時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但又愣是沒機會刻薄他一句,臉熱熱地甕聲甕氣了一聲,掛了電話。
記得想我
又一個嫂子
宋佳崴崴手指,清水嫂子,還一個蕪湖的綽號叫“媳婦兒”,這個叫什麼
她梗著脖子努力回憶剛才的一番電話內容,可沒聽到二哥喊對方名字,不過沒關係,也不是一無所獲,暫時標記為益陽的“潤寶”。
電話打完了,宋佳壓低頭,蜷縮著一動不敢動,生怕被二哥發現了,然後一頓胖揍。
隻是縮得好難受哎,164的個子像刺蝟一樣縮成一團,骨頭都疼了,可又不敢隨便動彈,她知道今晚偷聽的秘密已經足以致死,不抱希望二哥得知了會放過她。
於是隻能忍。
忍,隱忍過後果然有回報。
這不,“叮叮叮”的摁鍵鈴聲兒又響了,宋佳豎起無名指,傻傻地想不會又是女人吧不會是第四位嫂子吧
帶著這念頭,她豎起了耳朵,全神貫注地傾聽。
盧安這次是打往劉薈家,雖然每月給這鳥不落郵寄衣服鞋子,但人家壓根不回他信息,不跟他互動,這已經讓忍不了了。
管他呢,反正劉薈家人誤以為自己在和她戀愛,要是不打電話過去才叫奇怪。
“喂,你好。”
又是一個中年女聲,一聽就是吳靜妮的音色,這是咋回事,怎麼都是未來嶽母娘接電話孟家是黃家是劉家也是
這也太他娘的湊巧了。
好吧,按照前生的軌跡看,今生劉薈跟了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也大概率沒機會喊吳靜妮一聲“媽”,但不妨礙他瞎想啊。
“阿姨,新年快。
“新年快樂。”
吳靜妮敷衍一句,然後一時沒想起來他是誰,“你叫”
這不能怪她,她幾乎沒和盧安直麵打過交道,暑假橋底下的事情又過去了大半年,所以出現了記憶短時間暫停。
盧安自報家門,“阿姨,我叫盧安。”
“盧安哦,是你啊。”
吳靜妮恍然大悟,此時記憶如潮水般從大腦深處湧來,稍後問“你如今在哪是在家裡過年”
“是的,阿姨。”
隨即吳靜妮又問“你哪天回家的”
盧安困惑,困惑對方這般天馬行空的提問。
但困惑過後就釋然了,上輩子也沒少跟人家打交道,沒結婚前劉薈還帶他回家裡吃過好幾次飯,雖然說他結婚後劉薈就不再帶他回家,但屬實對這位阿姨印象深刻。
這麼講吧,劉薈能如此腹黑,完全是繼承了這位的風格。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他知道,搞不好就露出馬腳。
畢竟他回家這麼久了,不僅沒去邵市找過劉薈,還一次電話都沒有打,不太正常。
要是今天定下了不太正常的基調,那以後對劉薈就少了一個把柄和契機,那怎麼能行呢
那暑假的功夫不是白費了
他從不虛偽,他就是一花心蘿卜,前生饞了劉薈一輩子,今生還饞
思及此,盧安趁外麵放鞭炮的時候,大聲問“喂,阿姨,阿姨,你還在嗎你還聽得到嗎咦,這是怎回事怎麼就沒聲音了呢”
在自導自演中,他狠心掛了電話,然後馬不停蹄地把電話打到了吳英家裡。
謝天謝地,這回運氣不錯,是吳英接的電話。
“老同學,新年好。”
“呀,盧安,你竟然給我打電話啊,我還想明天給你打過來呢。”接到盧安的電話,吳英太驚訝了,太驚喜了。
為了爭取時間,盧安選擇長話短說,“問你個事兒。”
“什麼事你說。”由於他太過矚目和成功,吳英在潛意識裡一直十分重視他和敬重他,所以聽到盧安語氣不對後,立馬收起了玩鬨的情緒。
盧安問“你知道劉薈是哪天從學校回來的嗎”
吳英想了下,說“臘月15。”
“哦,好,回頭再跟你聊,先掛了啊。”盧安說一聲,直接掛了,立馬給劉家打過去。
吳英莫名,盯著電話瞧了老半天,隨後心情大好,看來薈薈魅力還是蠻大呀,盧安在有了孟清水和黃婷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之後,卻還想著薈薈,她實在是太高興了。
她設想假如盧安和薈薈在一起了,那自己算不算近水樓台先得月算不算多了一重保障抱大腿的保障
她和盧安關係本就不差,但這種級彆的大粗腿,誰會傻到嫌棄多一層關係呢
何況劉薈和她關係最是緊密,兩人好到幾乎不藏私,什麼秘密都跟對方分享,於公於私,她都更傾向於劉薈把握住盧安,最好是跟盧安結婚。
吳英在遐想之際,盧安電話又打到了劉家,仍舊是吳靜妮接的電話。
“喂,喂,阿姨,現在能聽到嗎”
吳靜妮儘管很腹黑,但此話術在這年代少見,而且電話時不時聽不清了是常有之事,倒是沒多想,“現在能呢,你是什麼時候回的老家”
對方重複過問這事,盧安一點都不意外,這才是吳靜妮的風格,當即沒停頓,大聲道“我啊,我臘月15回來的,從京城回來的。”
薈寶好像也是這天,吳靜妮回身望了眼屋外院子裡正和表兄妹說談的女兒,有心想問一句她是不是同盧安一起回來的可下一秒她又掐滅了這念頭。
女兒都和盧安接過吻了,還在公開場合接吻,跟這相比,一起回來還算什麼事,不值一提。她剛才特意詢問,隻是在判斷盧安和女兒的感情又到了哪個地步。
兩人難得說次話,即使隔著電話,但對於把女兒騙走了的盧安,吳靜妮還是挺好奇的,也有很多想問的,於是不知不覺間就聊了20來分鐘。
這一聊不得了
吳靜妮用審核女婿的嚴苛標準,把盧安的家庭成員、學習情況、個人理想、愛好、未來工作規劃以及畢業後到哪裡定居等等都用極其藝術的方式問了個遍。事無巨細,比警察拷問犯人還詳細。
就像查戶口一般。
但耐不住人家說話會拐彎啊,說話語氣和分寸拿捏到位,讓盧安生不出任何反感,要不是他是一隻老鳥,換前生這個年紀,估計被這阿姨賣了還要幫著數錢。
後麵還是丈夫劉誌文發現不對勁,才悄悄跑到外麵把女兒拉到一邊說,“薈寶,你媽好像在和盧安通話,在盤問他。”
按道理,盧安把女兒那樣了,在邵水橋下摟著又親又摸,親了一次親二次,劉誌文是該生悶氣的,是該站在媳婦這邊的。
可架不住他就一個寶貝女兒啊,見妻子在反複盤問盧安,他怕適得其反,還有些不忍,於是偷偷摸摸提醒來了。
剛才和表兄妹們玩得十分開心的劉薈,聽到這噩耗,臉色瞬間垮了,“兩人通話過多久了”
劉誌文說,“有20多分鐘了。”
s歡迎大家進群。
本章完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